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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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指套進她的手指裡,傾身親吻着她的臉頰,說:“你已經接受我的戒指了,一輩子都不可以反悔喔!” 這次,他是真心想當她理想中的丈夫,當她一生的依靠,替她擋去風雨與危險。

     “嗯。

    ”她淡笑着,佯裝若無其事地點頭,事實上,他的溫柔、他的話已開始令她生疑。

     他坐在床沿,握着她的手,靜靜睇着她單純的臉,許久後,終于鼓起勇氣道:“關于你的病……醫生說,你因為受到撞擊,導緻左耳受傷,影響到聽神經,所以……未來你的左耳會聽不見聲音……” 果然是有事啊……她緩緩地垂下眼睛,盯着被他緊握住的手,透過交握的手心,她仿佛可以感覺到他内心的不安和歉意。

     他們認識太多年,她太熟悉他了。

     她明白他的自責,即使他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他的溫柔來自于他的歉意…… 良久,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淡淡地問道:“永遠都沒有辦法恢複聽力嗎?” “……應該是沒有辦法。

    但是如果有需要,醫生說可以戴助聽器改善聽力。

    ”他苦澀地說出口。

    就算戴了助聽器,也彌補不了她殘缺的事實。

     “那……我的右耳呢?它是正常的嗎?”她忍住悲傷,不敢在他面前掉淚,怕他難過。

     “是正常的。

    ”他趕緊保證道。

     她故作釋然地松了一口氣的表情,漾出一抹虛弱的笑容來讨好他,輕拍着自己的胸口,說:“還好我臉上這個腫包是耳朵手術後的紗布,不是真的腫這麼大,要是真的腫成一個大包子,我大概會變成小白癡一個吧!” “語涵……”他哀傷地擡眸顱着她微笑的臉龐。

     “幸好,我右耳還聽得見,要不然可就糟了,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她俏皮地眨眨眼,故作開朗地說:“你還記不記得古時候的人說過一段話……什麼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什麼的?你說,我會不會變成第二個樂壇上的貝多芬啊?” 她的樂觀令他更加難受,他情願她大哭大鬧,也不要她冷靜地接受這一切。

     “貝多芬聽不見聲音,還創作出許多偉大的樂曲,你說,我會不會也寫出許多大賣的曲子呢?”她一派天真地抓着他的手臂問。

     “也許吧。

    ” “那你現在還不快點讨好我?這樣吧,幹脆簽下我當專屬的配樂師,以後就把所有的電影配樂都交由我負責好了。

    ” “那我的公司一定沒多久就會倒閉。

    ”他苦笑道。

     “你少瞧不起人了,搞不好我以後會變成很有名的配樂師,到時候你若找我作曲,我就要加倍收錢!”她像往常般,不服氣地昂起小巧的下颚。

     “那就快點把藥給吃了,才能早點出院。

    ”他拿起桌上的藥,遞給她。

     她皺着眉心,撒嬌道:“這藥好苦……” “快點吃下去,等你出院後,我有個驚喜要送給你。

    ”他柔聲哄道,将水杯遞給她。

     她乖乖地服下藥,仰頭喝了好幾口水。

     放下水杯後,她正想問問他口中的驚喜是什麼時,他的手機鈴聲恰好響起。

     他起身,走到窗台邊接聽電話。

     她望着他嚴肅的神情,猜想他大概是在談公事。

     半晌後,他收線,走回床邊。

    “語涵,公司有點事,我必須要回去處理一趟,晚點再來陪你?” “好。

    ” “要乖乖的,要是不舒服的話,記得按鈴通知護士,知道嗎?”他捧起她的臉,在她的唇上輕輕印上一個吻。

     她馴順地閉上眼睛,承接着他的吻,在他的唇裡嘗到了苦澀的無奈與心疼。

     “嗯。

    ”她點頭,佯裝疲憊地閉上眼睛,準備休息。

     他替她蓋好被毯,拉上窗簾後,輕巧地掩上門,離開。

     确定他離開後,她強忍着的淚水終于奪眶而出。

     就算她再怎麼堅強,也無法不為自己的殘缺感到難過。

     她佯裝樂觀、假裝灑脫,為的是害怕瞧見他自責的表情。

     因為愛他,怕他難受,所以隐忍着痛楚,情願自己難過,也不敢在他面前掉淚,隻敢躲在被窩裡,任憑一波波的淚水溢出眼眶,濡濕了枕頭,彙聚成一灘說不出口的苦楚…… 經過一個多月的休養,溫語涵在安至雍悉心的照料之下,慢慢地康複,左耳上的繃帶也已經拆除,隻剩下耳廓上淡淡的縫痕。

     自從發生車禍之後,安至雍對她是百分之百的體貼。

    每次到了回診日時,不管多忙多累,一定抽出時間陪她去醫院,就連平常過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