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老謀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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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以将他勒死。

    那種彎刀,似乎就專為了這種刀法而打造,刀一轉,就像是一根繩子在敵人的身上繞一圈。

     連繞十三圈,的确已難以有人經受得住。

     那第十三圈更可能圈住敵人的脖子。

     一個人手腳都被繩子縛上,要勒他的脖子是不是很容易? 這種刀法簡直就像是一種魔法。

     如果就隻有十三刀,那第十三刀已實在可以稱得上魔刀。

     常笑接下了三個黑衣人的第七刀,已看出這種刀法的厲害。

     他也已看出,到了他們的第十三刀出手,莫說躲不開,就連擋都已擋不住。

     他如果還要命,就一定要盡快沖出刀圈之外。

     心念陡動,他的劍馬上刺出,一出手就是十五劍。

     他第一次反擊。

     兩劍左拒,兩劍右擋,還有的十一劍卻向前面砍殺。

     三個黑衣人的第八刀亦同時發動。

     “铮铮铮”的一連串金鐵互撞聲暴響,在他面前的一個黑衣人一連給他迫退了四五步。

     其他的兩個黑衣人卻同時推進了四五步。

     常笑左拒右擋的四劍竟不能封擋左右砍來的魔刀。

     他甚至已感到了刀上的寒氣。

     刀寒凜冽,常笑的心頭亦不禁一冷,大喝一聲,劍急忙回救。

     劍到刀亦到。

     “铮铮”的兩聲,兩把刀馬上被掃開,前面的一刀亦馬上殺回。

     常笑再擋這一刀被掃開的兩刀又砍上。

     這是第九刀,常笑不知不覺之中已被那三把魔刀迫的打轉。

     他的眼中已有了恐懼。

     硬擋那幾刀,他握劍的右手已有些麻痹的感覺。

     三個黑衣人的第十刀相繼展開,刀勢更詭異更淩厲。

     常笑的面色已變,忽一聲暴喝,連人帶劍滴溜溜一轉,整個身子煙花火炮一樣突然直往上飛射而出。

     那一轉其快無比,他的劍更快,刹那劈開了三把魔刀,刀勢雖然已鐵桶一樣,同時被迫開,上下便有了空隙。

     常笑當然不能鑽入腳下的泥土,卻可以拔起身子。

     他渾身的氣力都已用上,雖則沒有翅膀,那一拔的迅速已更甚于飛鳥。

     黑衣人的刀勢也不慢,但相較之下,還是慢了些。

     刀勢一開即合,鋒利的刀鋒就像是虎狼的齒牙。

     哧哧的兩聲,常笑左右雙腳各開了一道血口,右腳的靴底更被其中的一刀斬下,他的人卻已翻出了刀圈。

     鮮血染紅了他的腳褲,他淩空一個翻滾,人已落在丈外,雙腳仍站的很穩。

     三個黑衣人的反應也不慢,刀一收,身一轉,又殺奔常笑。

     那刹那之間,常笑的左手,已多了一個紙包。

     三個黑衣人才轉身,常笑左手的紙包已打開,才撲上,折起的那張白紙就已給常笑抖得闆直,刀一樣飛出。

     白紙上藍芒閃爍,卻旋即消失。

     那些藍芒在白紙上雖還明顯,飛離了白紙,便不易察覺。

     夜色深沉,風雨迷蒙,十七枚鋼針雖已不少,但都是寸許長短,頭發般粗細,在這種環境之下,根本就很難發現。

     那正是譚門三霸天心中剖出來的十七枚“七星絕命針”。

     在常笑的内力催發下,那十七枚“七星絕命針”最少可以飛出丈外。

     三個黑衣人現在距離常笑卻已不足一丈。

     他們也看到那張白紙。

     紙白如雪,隻要還有些許微光,就很惹人注目。

     他們的目光落在紙上,面上都露出詫異之色。

     紙中即使有毒粉,在這暴雨狂風之下,也難起作用。

     他們已想到毒粉,卻并未想到毒針,那一類的暗器本來就不會包在紙中。

     他們雖然有一把魔刀,并沒有一對魔眼。

     那也隻是刹那之間的事情,兩個黑衣人突然伸手往面上摸去。

     手還未摸在面上,他們的面色已發青,脫口猛一聲驚呼:“毒針!” 語聲還未在風雨中消失,他們的身子已然搖搖欲墜,卻連一個字都已說不出來。

     那張白紙已被雨水打濕,尚未被雨水打在地上,他們已倒在地上。

     還有的一個黑衣人居然沒有被毒針打中,一張臉已青了,他的目光下意識落在兩個同伴的面上,卻還未發現他們面上的毒針,眼旁已瞥見一道劍光淩空飛來。

     常笑的毒劍! 三個黑衣人并不是站在一起,那十七枚毒針隻能打中其中的兩個,常笑一開始就知道,他所以沒有出手,隻不過等候機會。

     黑衣人目光旁移,就是他的機會。

     劍急如流星。

     黑衣人的反應也不慢,手中的魔刀也夠快,竟将常笑的一劍擋開,人卻給震的斜裡轉了出去。

     常笑冷笑,一聲暴喝:“小心毒針!”左掌一揮,右劍旋又刺出。

     那一聲暴喝入耳,黑衣人豈止小心,整顆心簡直都在收縮。

     他雖然還不知那種毒針是什麼樣子,卻已見過那種毒針的厲害。

     他怎敢怠慢,手中刀連忙劈出。

     彎刀飛舞,刀光護身。

     他還未穩定的身子随即又打了兩個轉。

     “刷刷刷”的刀飛舞不停,那片刻,也不知他已砍出了多少刀。

     铮一聲刀光突散,整把刀都砍在地上,他的人亦倒在刀旁。

     血已從他的咽喉流出,他的咽喉已被劍刺穿。

     劍比針更毒。

     常笑的武功本來就在他之上,在他慌亂之中要刺他的咽喉一劍實在簡單。

     那張白紙終于被雨水打在地上。

     常笑就站在白紙之旁,洗劍在雨中。

     他那一身鮮紅的官服亦已給雨水打濕,緊沾在身上。

     官服用的是上佳的料子,濕了水,也不會褪色,但即使最鮮明的衣服,雨夜中看來都會顯的暗淡。

     少了十三個官差侍候左右,他也已不再顯得怎樣威風。

     他的面上也沒有那種得意的笑容,神态說不出的落寞。

     铮的劍入鞘,他一甩衣袖,舉起了腳步,走上了長街。

     雨夜風蕭索,長街上杳無人迹,卻仿佛殺機四伏。

     他走不到三丈,身形就鳥一樣飛起,飛入了一條橫巷,消失在黑暗之中。

     他要去什麼地方? 去找李大娘?去找安子豪? 雨終于停下。

     人算的确是不如天算。

     武三爺那張地圖雖然可靠,說話卻不能作準。

     七殺手還未到鹦鹉樓,已經沒有雨,不過以他們的身手,那并沒有影響。

     地圖上已标出最佳的人口。

     他們也就在那裡進入。

     那無疑是最佳的入口,那裡隻一折,定是血奴所在的地方。

     院子遍植花樹,雖已凋零,就算十四個人都可以藏下,七個人更就随随便便都可以找到一個很好的藏身的地方。

     雨雖已停下,風吹仍蕭索。

     花葉在風中響動,他們的腳步也并不重。

     才來到樓下,他們就看到了所要找的人,卻也同時看到了一個不想見的人。

     血奴在門外的廊子站着,在她的對面,赫然站着那個穿紅衣裳的小姑娘。

     七殺手的老大不由歎了一口氣。

     沒有雨倒還罷了,那位小姑娘守在血奴身旁,可是大大的不妙。

     他絕不懷疑武三爺的說話。

     紅衣小姑娘正在跟血奴說話。

     說一句,血奴的頭便一搖,說得多幾句,血奴忽然跳上前,大叫道:“我說不回去就不回去!” 給她這一叫,小姑娘最少倒退三步,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老大看在眼内,不由得對武三爺的話也起了懷疑。

     這樣好的一個姑娘也叫做母老虎,血奴應該叫做什麼? 他真想馬上采取行動。

     也就在這時,血奴兇兇惡惡的聲音又傳來:“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 “四更左右。

    ”小姑娘的聲音輕得幾乎都聽不到。

     “四更是不是應該睡覺的時候?” “是。

    ”小姑娘低下頭。

     “那你為什麼還不回去睡覺?”血奴的纖纖素手已指向樓梯的那邊。

     小姑娘乖乖的忙退了下去。

     血奴的手轉插在腰上,好像還在生氣。

     老大卻差點由心裡笑了出來。

     他雖則沒有笑出聲來,眼中卻已經有了笑意。

     那笑意突然凝結。

     小姑娘一下了樓梯,小小的身子就飛起,飕的從他們的頭上,淩空掠過,一掠,竟然有三丈。

     老大趕緊連氣息都閉上。

     其他的六個殺手更就連動都不敢動了。

     再一個起落,小姑娘消失在夜色中。

     那張地圖老大多少已有印象,小姑娘飛去的方向,他更是印象深刻,因為那邊正就是小姑娘的房間所在,也就是武三爺他們要避忌的地方。

     小姑娘這麼聽話,仍伏在那裡。

     他不動,其他的六個殺手亦隻有等着。

     七殺手吓了一跳,血奴卻若無其事。

     她看都沒有再看那個小姑娘一眼,轉過身,迳自回房去。

     宋媽媽那個房間,她也沒有看上一眼,裡頭發生了什麼事情,她仿佛都不知道。

     隻一壁相隔,她沒有理由不知情。

     抑或她漠不關心? 漆黑的門已碎裂地上,裡面也是漆黑的一片,燈光已完全熄滅。

     在常笑和王風離開了之後,那裡頭隻有死人。

     死人是不是還能吹滅燈光? 五丈寬的照壁燈光下慘白如雪,上面已多了一個半尺見方的洞。

     漆黑的洞,帶着妖異的臭。

     宋媽媽那間魔室積聚的惡臭已從那個洞中透入了血奴的房間。

     黑鼎中燃燒着的毒氣也一定曾經從那個洞飄入。

     血奴為什麼完全沒有事? 也許,她雖已瘋過了一會子,現在已醒過來。

     她瘋的時候是否也殺過人? 燈光亦照在她的面上,她的面色亦慘白如雪。

     她躺在三丈寬的大床上,一臉的倦意,眼卻仍睜大。

     她的心中仿佛有不少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