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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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天雪地的異國,市郊,被風雪覆蓋的獨棟洋房。

     哔—— 客廳的答錄機開動,開始留言。

     “喂,女兒啊,你已經睡了嗎?媽媽告訴你,今天外面風雪實在太大,我們就在Y縣這邊找旅館先住下了,明天看情況再回去。

    你一個人在家,要小心門窗,确定都鎖好了,瓦斯也别忘了檢查有沒有關,暖氣開強一點……” 當媽的總是唠叨,不管女兒都已經大學快畢業了,還是當小孩子一樣,不放心。

     “……你哥哥應該也被困在路上,我們早一點有打給他了,他明天傍晚以前可以到家。

    你一個人怕不怕?唉,這場風雪來得真快真猛,放你在家我們也很擔心……” 母親的絮絮叮咛關心終于結束,哔的一聲,答錄機關了,室内陷入沉寂。

     但也不是完全毫無聲響,至少窗外的風聲很勁,一道強過一道,震得木頭窗門格格作響。

     加上,細微的喘息聲…… “啊……”難耐的呻吟也偷偷地逸出,在安靜的、幽暗的房間裡回蕩。

     房門虛掩,木頭地闆上散落了衣物,一路從樓下大門邊的外套、樓梯上的男性襯衫、房門口的長褲、房裡床前的女生粉紅色睡衣…… 床上,兩個人影糾纏着。

    高大碩健的古銅色陽剛身軀,緊壓着雪白嬌嫩的修長玉體,美腿勾在勁瘦腰際,起伏沖撞之間,嬌媚柔膩的呻吟便在喘息間被逼出來。

     “有、有電話……”輕吟的女聲可憐兮兮的。

     “你不專心。

    ”低沉性感的嗓音沙啞着,情欲緊繃。

     “我沒有……哎呀!” “你叫我什麼?再叫一次。

    ”汗珠從男人黝黑俊挺的臉上滴落,他蠻橫命令着。

     “不要……啊——” 仿佛從高空墜落,頭暈目眩,隻能無助地嬌喘着;激烈的性愛之後,被一個精壯結實、國家級運動員的身軀給牢牢釘在床上,宋淩心已經連手指都擡不起來,幾乎快要昏厥。

     男人的吻落在她的耳邊、臉頰、唇際。

    就像毫無抵抗能力似的,兩人的唇一相碰,頭很自然地偏了偏,印上彼此,一個熱吻便再度點燃。

     就像一個小時前,她打開門時,連話都來不及說,對方仿佛挾帶着狂風暴雪之勢地摟住她,她的小嘴立刻被攫住,火辣辣的吻在一秒間燒毀了她的理智。

     沾滿雪的厚重靴子後跟踢上門,反手落鎖,糾纏着掙脫衣服的束縛,一路激烈急切地尋求對方的溫暖,直到上樓、進房、上床,那張線條漂亮剛毅的薄唇始終沒有離開過她。

     她的小嘴、眉眼、鼻梁、耳後、頸子、前胸……反正全身上下,哪一寸肌膚不曾被這個男人細細吻過? 她整個人……早就是他的了。

     雪臂抱緊了男人的寬肩,她還是忍不住,幽幽歎了一口氣。

     “歎什麼氣?”男人舒服得根本不想動。

    幾個月來的相思情狂,好不容易得到了一絲纾解,他滿意地輕吻着身下嬌嫩人兒的臉蛋。

    “爸媽明天才回來,我們有一整夜的時間。

    ” 聽到“爸媽”兩個字,宋淩心的秀眉又蹙了起來,還蕩漾着殘留情欲的清麗臉蛋,被淡淡的憂郁籠罩。

     她掙紮了一下,推了推那仿佛大理石般堅硬光滑的胸膛,試圖掙脫那強硬的懷抱和壓制。

    “我……我去洗個澡,然後幫你鋪床。

    本來以為你明天才到家,想說明早再弄還來得及……” “明天再說。

    ”男人專制下令,重新捉住了她纖細的玉腕,壓在她頭的兩側。

    他略略挺起上身,就着微弱燈光,專注盯着那雙猶疑流轉的水眸,“怎麼了?” “沒事。

    ” 話雖這樣說,但她就是不肯看他。

     男人的嗓音已經帶着警告意味,“你看着我,到底怎麼了?說。

    ” 宋淩心咬住了紅唇,執拗地撇過頭,不聽話。

     “怎麼了?連哥哥的話都不聽?” 貝齒咬得更緊,深陷入豐潤的唇瓣。

    “哥哥”二字,好像利箭一樣穿心而過。

     之前被激情燒得理智盡失,毫無抵抗能力,幹柴烈火般的糾纏之後,此刻,熟悉的懊悔排山倒海而來。

     心中呐喊着,為什麼又是這樣…… 她的“哥哥”也無聲地歎了一口氣。

     “又後悔了?”他的嗓音轉為冷硬。

     被這樣尖銳的問題差點逼出了眼淚,宋淩心還是不肯出聲,更咬緊了唇。

     她的模樣看在宋凱的眼裡,真是又可恨又可愛。

     對她的感覺,一向都是這麼複雜難辨,又恨又愛,充滿矛盾。

     就正如他此刻的動作—— 冷着臉翻身離開她,看似毫不留情,卻又在她瑟縮着想拉起棉被時,扯開被子,彎腰把她抱了起來。

     英俊的臉上,臉色一直很冷,但抱她進浴室一起沖洗的時候,又那麼細心、溫柔。

    怕她冷着了,所以擁着她,以體溫幫她抵禦寒冷;調好水溫之後,才拉她來到蓮蓬頭下,讓熱水奔流沖洗,有力的大掌按摩着她酸軟的腰肢、大腿。

     本來悶悶的态度,在他溫柔的服侍下,慢慢軟化。

    宋淩心全身也像是要融化了,軟綿綿的,舒服得讓眼睛都眯了起來。

     “把自己咬成這樣,傻瓜。

    ”她的“哥哥”半心疼半責備地低喃着,修長手指撫過那豐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