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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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冷了,但,嘗起來又松又軟,維軒用筷子又夾了一塊炸得香酥的芋頭送入口中。

     頭一次看到這樣直接又死纏爛打的人,那時揍他的舉動不是警告了他嗎?怎麼還有臉皮主動地跑過來再次告白。

     要是處理不好是不是會變成那個女人第二,然後自己的下場又會更慘? 如果說上次是被流放到鄉下,那麼這次呢?會掉到哪兒去?地獄嗎? 維軒懶洋洋地吃着炸芋頭,腦中不忘胡想着。

     真是不懂為何阿福會看上了自己?哼,而且還十分偉大地超越了性别,維軒譏諷地嗤了一聲。

     對了,他不是有個女孩子叫阿芬來的?怎麼目标轉移了呢? 蓦地,維軒又想起方才的對話,簡直就是跟台壞掉的錄放音機對談般,阿福一直重覆着那句讓他頭更疼的話。

     揉揉太陽穴,一股莫名的不耐煩油然而生。

     維軒拿着筷子用力地搓着炸芋頭,筷子碰到盤子叮叮咚咚地直響,數個滑溜,芋頭都掉到地上,可是内心的煩躁卻無法像炸芋頭一樣掉出心裡這個盤子,心一橫,把一旁自己所畫的設計草稿給揉成了一團廢紙。

     似乎這個殘忍的舉動終于抑制住内心的煩躁,維軒心疼地把設計圖輕柔地攤開。

     可惡!都是阿福害的,好不容易才畫出來的。

     邊咒着阿福邊後悔地努力将設計圖恢複成原狀。

     *** 愛情果然是種自我催眠,但,維軒知道自己的感覺還冠不上這麼高昂的稱謂。

     他隻是變得比以往還要注意對方而已。

     自從上次那個接吻事件以來,兩人的相處模式仍是如往常一般。

     早上,阿福當司機,然後一起坐車到工廠上班,中午的時候一同吃飯,偶而兩人還會到廢棄養豬廠,帶着吃剩的飯菜喂小貓,下午閑來無事時,維軒總是坐在樓梯口瞧着阿福工作,有時也會幫幫忙,不過,維軒讨厭強力膠附着在手上的黏膩觸感,大部份隻是在一邊盯着一面與阿福聊天。

     然後,下班的時候……這樣想來,兩人在一起的相處時間還真長呢。

     真是太不公平了,維軒忿忿地想着。

     阿福再也沒有下個舉動,一切彷如從未發生過,可是自己的内心卻是受到對方的影響而愈趨煩躁。

     不自覺地望着對方的一舉一動,視線飄移好像失去了準頭,明明與别人說着話,網膜焦點卻越過對方肩頭聚向那人所在的另一端。

     不自覺地聽着對方的一聲一語,耳朵收納宛若固定了頻道,那人的嗓音總是在衆多聲音中顯得特别大聲、特别清晰。

     不自覺地、不自覺地、不自覺地……在意着。

     不該如此的,這樣下去,自己真的會莫名其妙地喜歡上對方。

     到那時就完蛋了,因為這根本就是場毫無結果的開始呀!喜歡上對方或是對方喜歡上自己都是不被允許的,他不能偏離軌道常理。

     況且,戀上比自己小上六、七歲的大男孩,這真不是自己頭腦所能分析理解的景象。

     加上自己早已不是談這種愚蠢戀愛的年齡了,所以,這一切都是隻自我暗示、自我催眠,而下了這個指令的人就是那個罪虧禍首──阿福。

     維軒抱頭痛想,他明了自己該中止這奇怪的情況。

     尤其是他讨厭現在這種暧昧不清的感覺,非常詭異,困擾着他原有的思緒,搞得自己神經兮兮。

     既然如此,維軒打算主動說個清楚,解除指令。

     走下樓,找尋阿福的身影。

     「阿福人呢?」 「耶,他沒在中層那裡組沙發嗎?早上他也不在這邊耶。

    」工人納悶地說着。

     「謝謝,我去找找。

    」 跑去哪了?維軒問了好幾個工人仍是沒找着,他知道阿福不是那種會偷懶打混的人,但,工廠内部幾乎是問遍了,維軒隻好往那些工人們常納涼休憩的地方走去。

     又是人贓俱獲,眼前正有幾個小夥子蹲在一起抽着煙,大剌剌地有說有笑。

    維軒真不知該如何勸導頓時啞口無言,隻能厲色地俯瞰這兩、三個人。

     工頭真是的,到底有沒有好好跟這些人說說,為什麼還是沒有改善呢?那樣就别怪我狠心了。

     維軒語氣盡量平緩地問着,期望能與他們溝通。

     「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