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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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想再解釋下去,更何況……何況這事…… 心髒某處隐隐傳來某種警訊,那是一個被埋藏的痛楚。

     「走吧!下次我再帶你去看看更有趣的東西。

    」 越過維軒的身側,阿福領頭走去。

     *** 夜晚,夜深人靜。

     阿福躺在木闆床上,一天累積下來的疲憊很快就要将意識拖入深沉的睡眠裡。

     窸窸窣窣的聲響細細地鑽入耳中,阿福不由得撐開千斤重的眼皮。

     有人? 不會是小偷吧! 聽說鄰長家不久前丢了幾條金鍊子、三隻玉镯,就連神明廳上的神明也遭了殃,挂在神祗脖子上的金牌全都沒了。

     阿福想着這小偷今個兒可偷錯地方了。

     自個家裡可沒那些閃閃動人、價格高昂的金飾銀飾。

     若說玉镯子阿媽手腕上倒是有一隻。

     蹑手蹑腳地起了身,漆黑的屋内隻有幾絲微薄的月光從窗縫溜進,阿福眨了眨眼,确定屋裡的一小角真有動靜。

     不慌不忙地接近,一個飛撲,竟輕易地鉗制住對方,結實的手臂湧現平日磨煉出的氣力,如鋼,如鐵,彈指間不費吹灰之力架起桎梏,阿福緊緊地從對方後背給予束縳。

     比自己小一點的體型在懷裡掙紮。

     雙手再一縮,懷裡的人激動得更是厲害。

     一股熟悉的香氣刺激着嗅覺,是自家浴室裡的洗發精。

     啊!原來是他呀! 小腿一陣吃痛,對方竟毫不留情地往後踹了一腳,不過,阿福還是沒有放開鋼鉗一樣的手。

     「你玩夠了吧!放開我。

    」冷霜語調夾着怒意。

     假裝沒有聽到,阿福感受對方傳遞不同頻率的心跳,與自己滿身厚硬的肌肉不同,維軒的身體稍微柔軟了許多,有着與夏季一樣的高熱溫度。

     萬籁俱寂的夜裡徒留維軒奮力掙紮的喘息。

     将自己的下巴往對方的肩膀上一靠,阿福可以感受維軒身軀一個大幅度的震蕩後霎時靜止了下來。

     一刹那間,仿佛兩尊修長的石雕伫立在靜寂的夜裡。

     「你不熱我熱,聽到了沒?」維軒咬着牙說,腹底真是滿肚子氣,抱在一起有什麼好玩的?「你睡糊塗了呀?」 總覺得懷裡有個活生生的生命給人一種很踏實的安全感。

     沒錯,擁抱是種安心。

     「你跟來福一樣好摸耶!」阿福戀戀不舍地放開維軒,想起很久沒有跟來福一起嘻鬧遊戲。

     「我不是狗。

    」冷冷地抛下這句話,維軒找尋電燈開關,按下。

     「怎麼一開始不開燈?」難不成是怕吵醒了自己,瞬時覺得對方真貼心,「害我把你當成了小偷,差點就要給你幾拳。

    」 「哼!要是對方有武器我看你現在就躺下了。

    」言下之意若維軒手上有根木棍肯定狠狠地反擊。

     「找我幫你……」擦藥嗎? 還沒問完,維軒飛快地說:「你醒得正好,幫我搬個桌子吧!」 拍拍阿福房裡的老舊木桌,維軒的眼神透露着:快一點! 「那這張化妝台就麻煩你啦!」 阿福聽着維軒的指揮将自己房裡的桌子搬了過來,才剛放好又接到了下一個命令。

     「咦?為什麼要這樣搬?」阿福大惑不解地續問:「你是要寫字嗎?化妝台也可以寫不是嗎?」 「我不是要寫字。

    」維軒的眼底似乎閃過一抹悲傷,短暫而快速,「對着鏡子怪怪的,而且也太低了。

    」 阿福疑惑地斜着頭,「那你要作啥?」 「畫……」隻說了一個字,維軒的勇氣頓時消失無蹤。

     「畫畫?」沒想到維軒的身份這麼厲害,「你是藝術家?」 「哈,藝術家?你有看過流落到這裡來當會計的藝術家嗎?」維軒有點自暴自棄地說着,「我本來是負責設計沙發樣式的,以前,在學校裡,我的點子總是最新穎、最突出的,就連同學也對我稱羨不已,好比時裝界的YSL,我自己也是這麼地認為着……」 維軒拉了椅子坐下,阿福隻能站在一旁靜靜地聽着。

     「我很喜歡畫畫,尤其是在一張空白的紙上畫出我的點子,就算是草稿也好,隻要畫出來了,我就可以開心得很久很久。

    」 望了一眼維軒,阿福從他的眼中找出了一絲迷惘與落寞,維軒那種虛弱的語調,宛如在說着哄小孩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