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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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神經奇佳,及時用雙手撐住自己的身體;不然以他的個頭,整個重量壓倒在吳素美身上,後果将不堪設想。

     學生們看到這種惰況,又是哇哇大叫:“老師跌倒了!” 陳水謀很快扶起跌在地上的吳素美,檢視她有沒有受傷。

    不出他所料,她的臉果然有多處擦傷,還流出了鼻血。

     吳素美覺得丢臉死了,再一次在學生面前跌倒:上一次僞裝得當,沒有被認出;這一次卻是在目睽睽之下,怎麼樣也無法裝作沒事一樣的了。

    她揉着自己的鼻子,道:“我沒事,大家不要驚慌!” 一看清楚老師的臉,學生們叫得更大聲了。

     “你真的沒事嗎?”陳水謀擔心地問道。

    他看着吳素美的臉,伸手想幫她擦拭臉上的鼻血。

     “你幹什麼?”吳素美閃開他的手。

    這個男人八成是她的克星吧,不然怎麼每次都因為他而跌倒?還是離這種人愈遠愈好,吳素美退了一大步。

     看吳素美退一步,陳水謀又進一步。

    “你流鼻血了!”他覺得這個書面似曾相識,不知道接下來她是不是也——“呃?”吳素美仔細看着自己剛揉完鼻子的手,不知在何時已染上一片紅,鮮紅的血使她眼前一暈,翻白眼昏了過天啊!不會吧?還真是和他上次遇到的情形一模一樣。

     是不是所有的女人看了血都會昏過去?沒有時間再去多作思考,陳水謀趕緊把吳素美溫柔地抱到他的車上。

     吳素美一睜開眼,看到一張大臉和大臉背後整面紅光,她吓得大聲尖叫。

    大臉也被她這一聲尖叫給吓到,迅速地移開。

     吳素美終于看清楚自己的所在——她正躺在一輛小房車的前座中。

    夕陽西下,外面的天空一片紫色;再配合北海岸的海景,美得像一幅水彩畫。

    “好漂亮!”她不禁贊歎道。

     “是啊!”陳水謀苦着一張臉。

    他都快要急死了,心想她再不醒來,就要送她去醫院急救了,沒想到她一醒來,先是大叫一聲,接着是忘我地欣賞風景。

     “你怎麼在這裡?”吳素美意識到現在不是欣賞風景的時候。

     “我?我當然在這裡,這是我的車呀!” “你的車?我的學生呢?”吳素美這時才想到,她應該是和學生一起坐上遊覽車快樂地踏上歸途的,怎麼會在他的車上? “你暈倒之後,學生們就提前結束活動,聯絡遊覽車先來接她們回去。

    她們剛剛才離開,我看她們平安離開後才到車上看看你怎麼樣了,沒想到你就醒了。

    ”陳水謀又伸手幫她攏攏長發。

    不知道怎麼搞的,他就是喜歡碰碰她,也不是存心要吃豆腐,他的動作是非常自然的,像在安撫自己養的寵物一樣。

     “我暈倒了?”吳素美瞪大眼睛,好像陳水謀剛才說的是火星的語盲一樣。

     “對呀!”陳水謀朝她笑了笑,然後開始撥動車子。

     “喂,你做什麼?我要下車!”吳素美壓根沒想過會坐上他的車,在她心裡他可是個和“色狼”劃上等号的男人哩!先前還色迷迷地對她說——“我好像喜歡上你了”這種話,現在孤男寡女共處一車,萬一他獸性發作,那她豈不是求助無門?想到此吳素美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下車?你有沒有搞錯?你現在下車要走路回家嗎?” “我甯願走路回家,也不坐你的車!” “不行!。

    陳水謀語氣轉硬。

    他搞不懂這個女人,總把他當洪水猛獸一樣,難道她看不出他對她關心的背後所代表的意議嗎?就算她看不出來,先前他也很明白地向她表示了啊! “為什麼不行?”吳素美臉部的線條整個僵了起來。

     “這邊離台北市有多遠,你要走路回去?走到明天你也到不了家,我送你回去吧!”陳水謀很是堅持,無論如何也不讓她下車。

     “你憑什麼?” “憑我喜歡你,就絕不讓你自己走出這種荒郊野外!萬一從哪裡冒出個大色狼或是變态,把你拖進草叢裡先奸後殺,那我豈不遺憾終生?要不我陪你一起走?” 吳素美朝車外望去,天色已經轉暗,再過不久可能就伸手不見五指。

    她若現在下車,萬一真的遇到什麼變态、色狼——天啊!她不敢再往下想了! 她看看車上這個男人,雖然心術不正、輕浮得緊,倒也長得道貌岸然、人模人樣的。

    如果坐他的車回台北,算算車程,大概一個半小時就可以到台北市,比起走路要花上一個晚上至少六個小時的路程,而且讓這個男人送回家的危險機率也低得多了。

    可是,剛才自己的态度那麼硬、口氣那麼差…… 現在吳素美是進退兩難,坐在車上也不是,下車也不是…… “那……可不可以請你……請你……送我回去?”最後的四個宇幾乎像蚊子的叫聲一樣,不過還是一字不漏地全溜進陳水謀的耳朵。

     “啥?你說什麼?我沒聽懂耶!”他裝糊途,把耳朵湊近吳素美。

     吳素美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全身跟着發熱,啃咬指甲的老毛病也開始發作。

    “我想麻煩你送我回去。

    ” “哦——”陳水謀故意拉長音。

    “你是說送你回去嗎?”他很想多逗逗吳素美;不過,她是個個性倔強的人,萬一玩得太過分把她惹火,她可能會真的走路回去。

    “沒問題,這是我的榮幸。

    ”說完,他得意洋洋地專心開車。

     兩個人一路上都沒有交談,吳素美繼續啃自己的指甲,有時還偷偷打量着陳水謀。

     吳素美愈看陳水謀的笑臉,愈覺得他面目可憎,好像他随時都有可能露出掙獰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