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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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一樣的深,春風一樣徐徐,耳畔的樹濤同樣一波波襲來,地點相同,季節一樣,景物不變,但人事已非。

     六年的光陰,有人說不過是一眨眼,但對她而言,卻彷若六十年般長久、磨人,對他的思念,她沒有一天停止過。

     慕容蕾隐身在樹海中,以林木為掩蔽,靜靜地觀察着眼前被喻為銅牆鐵壁的實驗室。

     這裡,她一點也不陌生,曾經在六年前,她跟着富山睃跑在實驗室前方的木屋裡,居住了将近一星期.對于這附近的地形、地物,還有實驗室裡的陳設格局,她都非常清楚,除非這六年來這裡有重大改變,否則她絕對是侵入實驗室裡盜取N5-33的最佳人選。

    (掃:薇亞校:毛毛) 靜靜地,幕容蕾窩坐在矮樹叢中,她僅是觀察、守候,等待着最佳時機的到來。

     這一次,她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女兒小潔,正等着她完成這次的任務,有了足夠的醫療費用到美國動更換心髒的手術。

     深吸一口氣,想起了女兒,慕容蕾陰郁憂傷的眼瞳,一下子湛亮了起來。

     她有勇氣面對接下來将面對的一切,不管是龍潭虎穴,她都得闖上一闖,隻要有一線生機,她永遠不會放棄女兒。

     她靜靜地等待,等待着夜幕低垂,讓無邊際的黑暗籠罩大地,籠罩這座森林,那時就是她下手的最佳時機。

     不知過了多久,她就像隻縮緊身軀隐藏于暗處的蝙蝠一樣,僅用銳利的眼,堅決地望向前方。

     終于,太陽緩緩地降下,夜幕開始籠罩大地。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樹林中的某種鳥類開始低鳴,蹲在樹叢後的慕容蕾還是等待。

     她不知道自己又等了多久,身上穿着的黑色衣褲已染上了一層薄薄露珠,終于,她等待的機會來臨了。

     前方,站在那道厚沉的實驗室門口的四個守衛,有兩個為了換班,一同進到守衛亭裡,另外的兩人則偷空走到一旁去抽煙。

     慕容蕾見機不可失,急忙忙躍起身,步伐輕盈地越過樹叢,由守衛視線的死角侵入右邊牆面,很快尋到了一部架在牆上的監視攝影機,她嘴裡喃喃讀秒,幾次閃身,躲入攝影器掃瞄不到的死角,翻身躍上牆。

     她在監視攝影機前貼上了一張黑漆漆的林蔭照,一如監視器鏡頭所能掃射到的景象,再用強力夾固定住照片。

     翻身而下,她躍到地面,優雅得猶如一隻敏捷的貓。

     她在記憶中搜尋,搜尋着與這裡的一切有關的影像,循着内牆周圍的碎石徑,她很快地奔至實驗室左邊,靠近幾叢高聳柏樹的窗邊。

     攀上樹,她利用機具開了窗,躍身而入,如她所料,落點是實驗室裡最冷清、一向不被人注意的工具間。

     幾秒鐘之後,她在工具間裡的天花闆上,找到了消防用的煙霧感應器,從腰間取出一火棒,點然之後煽熄,袅袅煙霧冉冉而起,瞬間彌漫整個工具間,數秒鐘之後.整實驗室大樓裡的消防警報器響起。

     嗡嗡聲響迅速響徹整棟大樓,慕容蕾動作敏捷地離開工具間,在拐入梁柱躲藏前,她從背包中取出兩個煙霧彈,抽開保險栓後,直接往外抛。

     整個大廳,不,甚至該說整個實驗室,很快地彌漫着濃烈的嗆鼻味。

     實驗室裡的人開始慌亂了起來,大家一勁地往外逃奔。

     慕容蕾靜靜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等待着,一會兒後,就是她下手最好的時機。

     N5-33!不見了! 就在确定火警隻是虛驚一場,所有的人再度返回實驗室之後,N5-33就消失不見。

     這之間,不過就十幾分鐘的時間,遺失的卻是這段時間來,所有人所付出的心血。

     不僅N5-33出的原樣本被盜走,連新開發出來,能解體内累積毒素的培育菌種,也一并地被盜走。

     這個消息,當然很快地由奈良傳回到位于京都的富山家。

     正式會客的大廳中,氣氛冷凝,富山岐睃一向冷俊的臉孔,更沉凝了幾分,坐在寬大的主位上,他靜默着,隻是用一對冰冷銳利的眼,看着那位跪俯在楊楊米上,年紀已過半百的生物醫學博士。

     “報、報告大少爺,事情的前後經過就是這樣了。

    ”津川博士,富山家實驗室的主持人,此刻巍顫顫地跪在楊榻米上,邊說邊磕頭,羞愧得隻差沒把整張老臉給埋進楊榻米裡,以贖其罪。

     “你的意思是說……”富山岐唆看着他,腦中倏地閃過一個身影,一個萦回在他腦海、夢中六年了的身影。

    “侵入實驗室的人,可能對于實驗室和實驗室周圍的環境,相當熟悉?” 思及了她,富山岐睃的臉色除了陰寒,更沁人些許隐藏不住的憤怒。

     又到了這個時節,每每到了櫻花開的時候,她就跳進他的腦海裡,不分日夜,不斷地、不斷地騷擾他。

     “看樣子是的。

    ”津川博士一擡起臉來,見到一向喜怒哀樂不形于色的老闆,現在居然怒容照顔,脖子一縮,他又趴回地上去磕頭。

     “報告大少爺,搞不好對方已經暗中觀察,跟蹤、調查了我們的實驗室許久。

    ” 所以才能在短短十數分鐘之内侵入,無聲無息地盜走東西。

     “那個地方全是私人地,我富山家在當地建設實驗室已經三、四十年,從沒有外人闖入過,甚至極少人知道,那幢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