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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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智回到米蘭後,住院的長輩病情持續惡化,三天後,開刀末果,一陣搶救下仍無力回天。

     疼愛他的長輩辭世,帶給他和歐陽純十分嚴重的打擊。

     歐陽家上上下下每個人神色哀戚,難過不已。

     辦完四維叔的後事,歐陽智始終提不起勁,偶爾想起遠在台灣的小女人,想聽聽她的聲音,拿起了電話又頹然放下—— 聽到聲音又如何?要跟她說什麼?哭訴嗎?真是可笑。

     不能在身邊陪伴她、照顧她,已經很讓他過意不去,不應該再把自己低落的情緒感染給她。

     他想,等心情平複後,再回台灣跟她見面,并且把當初隐瞞她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她。

     這段時間,他在OceanGroup總部“實習”,每天都處于一天當兩天用的超忙碌狀态,目的是不讓自己有空閑感傷。

     他是集團未來接班人,卻一直做着基層員工的工作,不過這是他自己要求的。

     說好聽點,是有助于将來了解一切運行,但正确的說法,是他還不想太快背負沉重的責任與壓力。

     無關能力,而是依他目前的精神狀态,不适合擔任負責決策與判斷的管理者。

     就連周末假日,他都獨自窩在書房裡着手打一份推動亞洲市場的行銷企劃書,算是他父親給他的功課。

     外頭天氣晴朗,他卻隻能關在偌大的空間,和此起彼落的鍵盤敲擊聲為伴。

     “呼——”歐陽智籲口氣,起身走到起居室為自己斟了杯咖啡。

     啜着濃苦的液體,站在明亮的落地窗前,放眼望去,映入眼底的,不若在台灣時的喧鬧街景,而是一片綠草地,冷清乏味…… 他從口袋裡取出手機,盯着上頭精巧的手機吊飾發呆出神,那是在他車上找到的,屬于湛優的東西。

     那個小女人老是掉東掉西,他撿了好幾樣東西,後來卻都私心的沒歸還給她,全都收在他親手做的木盒裡,選了略嫌女性化的吊飾随身攜帶。

     合上眼,他想起在台灣的摯友,懷念七個人百無禁忌的聊天話題、瘋狂但有趣的種種,以及那張嬌美開朗的女性臉孔,一顆心倏地往下沉。

     她過得好嗎?有沒有乖乖的上學?畫圖功力有沒有進步?和出版社簽約了沒?插圖商品化了吧? 他之所以知道這件事,是因為那是他離開前,為她所做的最後一件事。

     他看過她記事本裡的投稿紀錄,很多都是被退稿、或是石沉大海,于是他選定最具規模的冠大出版社,稍施壓力、再加以利誘,對方考慮不到三分鐘就答應他的條件。

     他肯定她的才能,沒受到注意,有時和機運有關,他看過台灣許多插畫者的作品,遠遠不及她,卻能占有一席之地,那麼她就更沒有被埋沒的理由。

     歐陽智睜開眼,自苦澀的思緒中回神,準備回到書房繼續才完成一半的企劃,電鈴聲也在同時響起,留住了他的腳步。

     他今天還沒叫外賣……那來的會是誰? 他擱下手中的咖啡,疑惑着去開門。

     一張略顯蒼白卻笑吟吟的嬌美臉龐,不期然闖進他的視線,攫獲他的呼吸。

     “智……我終于見到你了。

    ”湛優開心極了,但虛弱的語調聽起來相當沒有元氣。

     歐陽智緊緊鎖着她臉色欠佳的容顔,胸口激蕩不已,思念狂潮傾閘而出。

    “小優……”他低喚,狂喜又不可置信。

     他才想着她,她竟然就出現在他面前? 他幾乎要以為,這是太思念所導緻的幻影。

     “我終于見到你了……”湛優用力吸了吸鼻子,告誡自己不許哭。

     “你……”他太震驚以緻于說不出話,心口猛地糾結、胸口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