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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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結果——他不但行動不便,中風坐輪椅,而且還得了老年癡呆症,什麼都不記得。

    」他落寞不已,苦澀道。

    「那一刻,當我面對他呆滞的容顔時,整個人呆若木雞,腦海一片空白……」 涓鵑心裡有所感悟,開口安慰道:「我相信這是惡有惡報,冥冥之中,因果輪回自然會給他應得的報應。

    」忽地,她用力抓住他的胳臂,沒想到,她居然比他還要激動。

    「不管兇嫌是不是能夠再次繩之以法,你都應該站出來還給你母親一個公理,讓真相大白——現在是時機了,翻案吧!」 「翻案?」 「雖然事隔十五年……」這可是難上加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屍體也火化了,隻剩骨灰……」她瞪大雙眼直視杜岚風。

    「骨灰……會說話嗎?」 他沉痛地閉上眼睛。

     她又不甘心地猛搖他。

    「不行,我們不能心灰意冷,就算隻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也得試試看!」她感同身受道。

    「想必你母親的冤死,一直在你腦海裡盤旋、揮之不去……」 怪不得每每他面對屍體,都會感到痛不欲生啊!那仿佛是在提醒他母親的慘死……這工作不斷地淩虐他,他為何必須承受這種精神折磨? 「算了!死馬當活馬醫,開棺驗屍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蛛絲馬迹……」她大膽道。

     他突然緊緊抱住她。

    「涓鵑……你沒有瞧不起我?」 「瞧不起?」她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你幹麼!發神經啊……」 「别瞧不起我!」他狼狽道。

    「我的家世比豬狗還不堪,我媽媽是妓女,甚至最後還被奸殺,我曾是小混混,整天在街頭打架鬧事……」 她打岔接話道:「但是,後來你改邪歸正,經過十年寒窗苦讀,現在已經成了人人稱羨的權威醫生,主持正義公理的法醫王!人何必處處記挂過去?人要向前看,勇往直前,迎向未來。

    」接著她又問:「我要問你最後一個問題,菜子有生孩子嗎?」 杜岚風搖頭。

    「義父太愛她了,愛到甚至無法容忍菜子必須承受生子之痛,所以義父甯願絕後,也不要讓菜子生育後代。

    」真是讓人感動至極的愛。

     「那你義父死後,幫派頭目的位子由誰接呢?那位後起之秀,轟動武林,驚動萬教的人是誰?」面對他面紅耳赤的表情,涓鵑感歎萬千道。

    「我哥哥是不得已才成為黑道大哥,我的嫂嫂淺芝在嫁給我哥哥後也連帶『抹黑』;想不到,我最後也是嫁給了黑道人物。

    哎!真是天下烏鴉一般黑。

    」 真面目被妻子揭發,他做餓虎撲羊的姿勢偷襲她,以遮掩自己的窘态。

    「好啊!你在忿忿不平嗎?」他壓向她,兩人一起陷在棉被堆裡。

    「看我怎麼處罰你……」 他們四目相交,深邃的眼瞳閃過密不可分的濃情蜜意。

     在彼此結合的那一刻來臨時—— 她掏心掏肺的真心告自。

    「我哥哥跟那位日本黑道頭目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哎!那人真的是厲害無比,怪不得,連我哥哥對他都禮貌三分、敬畏七分;因為,他确實有三頭六臂的真本事可以保護他妹妹一輩子。

    」 「我愛你。

    涓鵑!」他激動莫名。

     「我愛你,我心目中最厲害的『山口』組黑道大頭目!」短促的真心對話,很快地便在他的唇裡銷聲匿迹。

     ●○●○●○●○●○●○● 「法醫王」的開棺驗屍喧騰一時…… 經各大媒體相繼報導,杜岚風突然變成受難者家屬。

    「我母親杜真是被人殺死的……」對著來自四面八方的記者,他語氣沉重道。

    「如今事隔十五年,我扪心自問,做兒子的能替母親做什麼?」 就算是追溯過往,許多零零散散的證據,也早已随著時間灰飛煙滅。

    「雖然困難重重,但我始終相信遲來的正義,我相信死者會說話……這是支撐我成為法醫王的信念!」 杜岚風公開向政治權利力挑戰,這樁翻案事件,便迅速地成為衆所矚目的焦點。

     他不眠不休追根究柢,涓鵑也陪著他提心吊膽、辛苦求證。

     他帶著虔敬的心,仔細檢視母親的骨灰,他乞求母親能夠說話,顯靈告訴他真相…… 「什麼都找不到!」涓鵑心灰意冷道。

    「我們是在異想天開嗎?這是天方夜譚嗎?是我們好高骛遠、自讨沒趣嗎?光靠這堆骨灰能看出什麼端倪?」 現代科技雖然已經進步到可以拿骨灰做DNA檢驗,但是除此之外,哪能憑著骨灰查出多年前兇殺命案的證據呢?「都怪我,出這什麼馊主意……」她一臉愧疚地望著自己的丈夫。

     「沒關系。

    」杜岚風僵硬地笑著。

    「隻要盡心盡力,真相是越辯越明,不會有解不了的謎題!」無論如何,他絕不死心。

     他們互相加油打氣。

    涓鵑用力點頭,試著再将所有的骨灰钜細靡遺的檢視一遍。

    「沒有,還是什麼都看不到……」她慌亂不已。

     第一天,他們在絕望中度過。

     第二天,他們幾乎要放棄了。

    「媽媽,求你保佑我能找到真相!」杜岚風不斷地向死去的母親杜真乞求道。

     第三天,杜岚風仍然未合眼,但涓鵑卻再也撐不下去地癱在角落的沙發小憩,沉重的心理壓力讓她睡得極不安穩。

     她作了好多光怪陸離的夢,仿佛在看一件件的殺人命案,她驚駭地睜開眼睛,呼吸急促地對著正在發呆的杜岚風說:「快點,你仔細想一想,如果時光倒流,兇手會如何下手殺害被害人的?」 盡管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