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無賴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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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禹和劉秀并不想離開,盡管劉玄親自将他們送出城外,而且還給了他們馬匹并一再叮囑,但是鄧禹和劉秀并沒有返回舂陵的意思。

     鄧禹并沒有在意劉秀的決定,無論怎樣一個結局,他都自信有能力應付,這是對自己的肯定,也是對劉秀的信任。

     “大哥決定不返回舂陵了嗎?”鄧禹問道。

     劉秀肯定地點點頭道:“根本就沒有必要回去提醒兄長,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當下的時局,他想做之事,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提醒,而且沒有人比他更會把握時機!”鄧禹目光向舂陵的方向遙遙投去,他知道劉秀的話絕不是自誇,也絕不是擡高劉寅,這是一種自孩提時便深植于腦海的信念。

     鄧禹見過劉寅,但卻沒有見過比劉寅更有氣魄和強幹的人!他有那種天生的王者霸氣,天生就有讓人不敢正視的氣派。

     “那我現在去哪裡?”鄧禹淡淡地問道。

     劉秀緩帶馬缰,透過晨輝遍覽四面平闊的林野,深深地吸了口氣道:“回宛城!”鄧禹吓了一跳,驚問道:“回宛城?”劉秀肯定地點了點頭,道:“我們最應該做的事便是回宛城,南方之亂将會在近些日子越演越烈,而我們絕對不可以浪費這之中的任何時機。

    回舂陵隻是多此一舉的決定,惟有回宛城才能有足夠的空間發揮我們的作用,同時,我對劉玄并不放心。

    ”“難道聖公會有什麼問題嗎?”鄧禹吃了一驚,反問道。

     劉秀隻是淡淡地笑了笑,半晌才道:“長兄曾有消息告訴我,劉玄早已加入了綠林軍,之所以仍活動于江湖上,便是為綠林軍籌備糧草和拉攏豪強。

    他以為别人不知道,但卻絕對瞞不過劉家的耳目。

    ”“這又有什麼?加入綠林軍,這也是一條很好的出路呀。

    ”鄧禹不解地奇問道。

     “别人可以,但他卻不可以!至少,他必須向劉氏族老會通告一聲,但他沒有,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他的野心,他知道族老會将希望寄托在我長兄的身上,所以他這才另尋出路。

    因此,我必須立刻趕回宛城!”劉秀斷然道。

     鄧禹微愕,他知道這件事情可能牽涉到劉家的内部矛盾,他倒沒有興趣知道,盡管劉秀将他當親兄弟一樣看待,可是有些事情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那秦複那小子我們應該怎麼辦?”鄧禹又問道。

     “至少,我們暫時是朋友,即使傳說中的孔雀符和帝王印真的在他身上,我們也沒有必要操之過急!何況自古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事例多的是!”劉秀坦然笑了笑道。

     “大哥教訓得是,不過,此刻宛城四處通緝我們,我們難道要在宛城一直龜縮着嗎?”鄧禹又提醒道。

     “當然不是,他們絕對想不到我們又會重返宛城。

    隻要我們能夠稍改變一下裝束,自然不會有人去留意我們是誰!”劉秀笑了笑道:“你在長安時學的那手化妝術可以派上用場了,雖不如秦複那小子一般神乎其神,但我覺得你的也不賴。

    ”鄧禹不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那隻好獻醜了,唉……隻怪沒向秦複那小子多學幾手來。

    ”“下次再說吧!”劉秀也笑了。

     △△△△△△△△△ 秦複靜靜地伏下,他聽到了馬蹄聲,急促地向他這個方向奔來。

    而他,正急需要馬兒代步,因此他便像是個獵人一般,靜靜地等待着這路經的騎士。

     地上微有些潮濕,深夏的草密而青,秦複伏于草叢之間,幾乎完全被草浪淹沒。

     飛馳而至的是一騎,但似乎還有另外一隊人馬也在向這邊趕來,微昂首的秦複看清了馬背上之人的面目和打扮。

     官兵,至于屬于哪隊的官兵就不是他所能知道的,他僅是最近一個多月才真正涉足江湖,是以,他并不是很了解官兵的事。

     “駕……”馬背上的官兵打馬揚鞭,倒像是自邊疆傳捷報一般飛馳而來,茫然不知正在草叢之中伺機而動的秦複,或許他根本就沒有想到會有人在等候着他。

     五丈……三丈……一丈——秦複像騰起的蒼鷹,斜撞而出。

     “呀……”那名官兵在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的情況下,便已經跌下了馬背,快速沖倒之下,差點将他給甩暈過去。

     “希聿聿……”秦複一帶馬缰,馬兒人立而起,他卻已踏足鞍上。

     “對不起了兄弟,先借馬一用!”秦複扭頭,見那官兵竟然慘哼着爬了起來,嘴角都流血了,卻也是個年齡相仿的少年,倒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那官兵氣恨的眼裡都吐出火來,可是此刻卻根本沒有力氣奪回馬兒,不禁憤然道:“你他媽的狗雜種,搶老子的馬,老子跟你拼了!”說完就向秦複撲去,但剛才那一摔好像扭了腳骨,才撲上一步,便已歪倒,慘哼哼地抱着膝蓋。

     秦複不禁大感好笑。

     “你這殺千刀的,還笑,老子操你十八代祖宗,他媽的,真是流年不利,無論到哪兒,都是走背運,老子好不容易逃出來,又遇到你這喪門星……哎喲……”“對不起了,這馬算是我買下來了!”秦複見對方說話怪怪的,便丢下一塊銀子。

     那少年倒不客氣,一把抓起銀子卻又詛咒道:“你最好留點銀子買棺材,别以為搶了老子的馬有什麼好處,待會兒你就知道了!”“這個不用兄台操心!”秦複不由得笑道,同時一揚鞭,驅馬就走。

     “我叫林渺,如果你能不死,再後會有期!”那少年捂着膝蓋向着秦複的背影高喊道,“我記住了,後會有期!”秦複倒覺得這人确實有趣,自然不會在意對方所說的話,便是換作是他,他也會詛咒這奪馬之人。

     “媽的,林渺失馬焉之非福!既然你小子願意幫忙,老子也不介意……”那少年望着秦複的背影自語道,但他很快擡頭向不遠處望去,卻見一片揚起的塵土越來越近,更有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而近。

     “媽的,好快!老子可不陪你玩了,拿了銀子還不走,那才怪呢。

    ”那少年說話的同時,不顧腿傷,拖着身子急忙向身後山坡上的長草林中奔去。

     △△△△△△△△△ 秦複隻覺得身後的蹄聲極緊,開始他并沒怎麼在意,可是後來細想又覺不對。

    他連改幾次道路和方向,那一群人馬似乎也都跟着他改道和改方向。

    這群人顯然是追他而來,不僅如此,這些人之中還有追蹤高手,否則不可能如此準确地把握到他奔行的方向,緊緊地跟着他追。

     秦複倒想看看這些人是誰,他不相信岑彭的人會認得出他此時的面目,而會如此快而準地追襲他!在他想來,這些追兵一定不是為追他而來,是以他興起了想看看這些人是什麼來曆的念頭。

     秦複一帶馬缰,沖上一座山頭,在這裡,至少不會懼怕敵人人多的威脅,除非對方都如錦衣虎和岑彭之類的好手,但那是不可能的。

    岑彭身為棘陽長,自然不會遠離棘陽來追捕他,何況,此刻岑彭根本就不可能認得出他。

     一隊快騎很快便進入了秦複的視線,竟有二十餘騎之多,隻看那些人在馬背上追風逐月之勢便可知這群人都是極擅長馬背上的生活,也讓人不能小視。

     “在山坡上,不可以讓他逃掉!”那一隊騎兵見秦複帶馬立于山坡之上,不由得高呼,而馬隊頓時也向四面散了開來。

     秦複愕然,這群人并不是官兵,其打扮倒有些像一群劫賊,看來這群人真還将他當作目标了。

    不過,他肯定這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