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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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世以來,除了你們那位開宗祖師之外,其他人所想的思路無一不錯,這也是你們冥雪宗鳳家一直不能揚名天下的原因。

    ” 鳳陽的眼中又驚又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才将這股怒氣強壓下去,冷然道:“你可以侮辱我,卻大可不必冷嘲熱諷,辱及鳳某先人。

    你既不願直說,還是一劍結束了我,豈不幹脆?” 紀空手一臉訝然道:“本王不過是直話直說,何來辱人之意?你若真想明白其間的道理,就聽本王将話說完。

    ” 鳳陽擡起頭來,看到紀空手一本正經的樣子,隻有默然無聲。

     “從字面上來領悟‘暗香徐來’這四個字,的确是應該在‘徐’字上作文章。

    可是你是否想過,什麼才是‘徐’?什麼才算是‘徐’?‘徐’與‘疾’都是形容速度,更是相對的,沒有‘徐’又哪來的‘疾’?沒有‘疾’又哪來的‘徐’?既然這二者是相對的,那麼‘徐’就是‘疾’,‘疾’即是‘徐’,難道你還不明白嗎?”紀空手一字一句地道,說得異常清晰,似乎刻意要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到。

     鳳陽渾身一震,低下頭來,喃喃而道:“‘徐’就是‘疾’,‘疾’即是‘徐’……” 這其實是一個非常淺顯的道理,以鳳陽之智慧悟性,本來早應該想到這一點,可是就像這個世上的大多數人一樣,一旦人有了先入為主的思想,就形成了一種慣性的思維,往往看到的是深遠複雜的問題,卻忽略了最淺顯的道理。

     經紀空手點撥之後,鳳陽再靜心一想,這才發覺“暗香徐來”一式若是用一個“快”字使出,其意境較之先前截然不同,不僅正合自己劍路的節奏,而且更可使自己的劍意發揮得淋漓盡緻,有一種流暢之美。

     “可惜,可惜……”鳳陽搖了搖頭,情不自禁地道。

     誰都可以聽出他話中的遺憾,是的,鳳陽的确感到十分的遺憾,如果他能夠在一刻鐘前悟到這些,那場上就将會是另外一個結局。

     “你大可不必如此懊惱。

    ”紀空手肅然道:“人生一世,本就不無缺憾,就像月有陰晴圓缺一樣,若是一切都完美無瑕,那麼人生也不再精彩,隻會如同嚼蠟,從此了無生趣。

    ” 他的話尚未說完,手上陡然發力,冷冷的劍鋒穿入鳳陽的心髒。

     大廳之中一片寂然,“锵……”隻聽到一聲劍響,劍已入鞘,殺氣為之而散。

     當紀空手的餘光瞟向韓信所站的方位時,那個位置已然空缺,誰也不知道韓信是在什麼時候離開這裡的,就像誰也不清楚心魔會在什麼時候離開自己一樣。

     紀空手的心裡一沉,韓信居然能夠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溜出自己的視線。

    這對紀空手來說,是一個不好的信号,至少證明了一點,韓信是有實力與他相抗衡的,一旦二者決戰,鹿死誰手,殊為難料。

     然而,讓紀空手感到更可怕的是韓信驚人的忍耐力,他能忍受誘惑,在自己看上去十分危險的情況下依然保持鎮定,沒有出手,單憑這一點,就說明韓信再也不是原來的韓信了。

     一陣寂然之後,滿朝文武方才從這一系列的血腥中緩過神來,紛紛出列,向紀空手問安。

    紀空手與張良交換了一下眼色之後,一擺手道:“今天的朝會讓各位吃驚了,尤其是幾位遠道而來的信使,但是俗話說得好,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如果沒有發生今日的事情,各位還以為攻下關中之後,天下就已太平了,而事實呢?在關中的門戶武關和甯秦之外,項羽正集結數十萬大軍準備與我決一死戰!” 紀空手說得很慢,卻非常有力,森寒的眼芒自場上每個人的臉上劃過,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度,朝臣之中有不少人都低下了頭,顯然紀空手正說出了他們心中的想法。

     “你們可以好好地回去想一想,看本王所言是否有一定的道理。

    古人曾雲,居安思危。

    而我大漢立國以來,不過數年時間,内是國庫空虛,外是重兵壓境,如果在座的各位沒有一點憂患意識,那我大漢王朝就有可能在一夜之間坍塌!”紀空手突然提高了嗓音,道:“這絕不是危言聳聽!” 群臣喏喏連聲,無不将目光投向紀空手。

     紀空手心中蓦生一股疲累,感到自己整日與這些人虛應故事,有一種甘于淪落的感覺。

    他正要宣布散朝,一眼瞅見那三大信,便咳嗽了一聲,道:“三位信使辛苦了,今日時辰不早,你們先回暢水園休息,待本王解救出淮陰侯的信使後,在三日之内,我們就結盟一事再從長計議。

    ” 三位信使眼見紀空手大發神威,哪敢不從?當下留下禮物,在蕭何的帶領下先行告退。

     紀空手甩袖離座,便聽得張良高呼一聲:“退朝!”滿朝文武高呼萬歲。

     紀空手的臉上沒有一絲喜色,隻有一股倦意與落寞,仿佛自己與這個世界陌生得很,有一種脫俗出塵的感覺。

     △△△△△△△△△ 當紀空手踏入内院之時,紅顔、呂雉以及虞姬母子正站在門口,帶着一臉的驚喜,将他擁在了中間。

     每一個女人的眼圈都是紅紅的,臉上帶着幾分憔悴,雖然無話,但紀空手卻感到了那種至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