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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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朝文武無不嘩然,鳳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難以置信的神情,隻有紀空手卻淡淡地笑了,因為他已知誰才是韓信,也知道了韓信此刻正在議事廳中。

     這聽上去似乎有些玄乎,其實不然。

    紀空手早在踏入議事廳的那一刻起,就隐約地感受到有一股淡若無形的氣機似曾相識,起初他并未過多地留意,認為在滿朝文武中不乏擁有這種氣機之人,但鳳陽的話一出口,紀空手卻驚奇地發現這股氣機明顯地震動了一下,等到他去搜尋這股氣機的來源時,這股氣機竟然平空消失,無迹可尋。

     能将氣機内斂到如此境界之人,其内力之精深已臻武道至極的境界,環視議事中所有的人,隻有紀空手、龍赓方可達到這種境地,但紀空手可以肯定這股氣機既不是自己散發出的,也并非屬于龍赓,那麼就隻有一個可能,這股氣機的擁有者非韓信莫屬! 在骊山北峰之上,紀空手領略過韓信那一劍的霸烈,對其渾厚的氣機自然不會陌生。

    他曾經在心裡無數次地問着自己:假如自己真的在與韓信一對一的較量之中,韓信再次使出那一劍,自己能接下嗎? 他不知道,真的心裡沒底,因為他十分清楚,高手決戰,決定勝負的因素很多,既要講究天時、地利,又要講究當時的精神心情,隻要有一點疏忽,就有可能導緻功虧一篑。

     當他确定韓信的人就在議事廳時,懸着的心頓時放了下來。

    如果韓信以紅顔、虞姬和紀無施這三人中的任何一人向他提出要挾,紀空手真的不知自己将怎麼辦,因為包括呂雉在内,她們都是他今生最愛的人,他已将她們視作了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

     紀空手輕輕地舒緩了一口氣,立刻就想到了一個可以捕捉到韓信氣機的辦法。

    當他說出“淮陰侯韓信”這幾個字的時候,氣機擴張,果然感覺到那股似曾相識的氣機重新出現,而且發出了一絲振顫性的波動。

    這一次,他當然不會再讓它平空消失。

     氣機的來源竟然就在自己身後,而紀空手的身後,正是那幾位埋伏于香鼎機關之下的己方高手。

    韓信竟然在短時間内易容,并且成功地混入對方高手之中,難怪紀空手與鳳陽都無法确定他的方位。

     紀空手并沒有向韓信望上一眼,他不想打草驚蛇。

    對紀空手來說,今日行動的目标是鳳陽,而非韓信,他沒有理由去驚動一個不是自己目标的人。

     “其實,本王既不是神仙,也沒有未蔔先知的本事,本王之所以敢如此确定,是因為你原本就想栽贓嫁禍。

    眼見作亂不成,便企圖挑撥本王與淮陰侯之間的關系!”紀空手眼睛緊緊地盯着鳳陽,一字一句地道:“你們心裡十分清楚,淮陰侯挾數十萬江淮軍坐鎮江淮數郡,與我大漢軍一東一西遙相呼應,一旦結成同盟,必将對項羽的西楚軍構成最大的威脅。

    所以,你們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才會假冒淮陰侯的信使,前來參加晉見儀式。

    如此一來,即使作亂不成,你們也可嫁禍淮陰侯,不愧是一個‘一石二鳥’的好計。

    可惜呀可惜,你們卻不知道,淮陰侯能有今日,既有當日本王的舉薦之功,又有本王數年來的扶植之力,他又怎會背信棄義,背叛本王呢?” 紀空手的這一番話,不僅先将韓信排除在外,反而直指鳳陽等人是受項羽指使才到鹹陽的。

    他這麼做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現在還沒有到與韓信翻臉的時候:楚漢争霸,他必須仰仗韓信手中的那數十萬江淮軍。

     張良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顯然明白了紀空手的良苦用心。

     鳳陽的臉色卻一連數變,直到這時,他才明白韓信何以要臨時改變主意的用意。

     “難道老夫竟然被一個後輩小子所利用了?”鳳陽在心中問着自己,心裡頓時透亮起來:韓信之所以要臨時改變主意,其實就是為了置身事外,一旦事情敗露,為自己留一條後路。

    這樣一來,就算失手,他還可以說是韓立為人所乘,以至于讓人冒名頂替,行作亂之實,說不定此時韓立正在那暢水園的驿館中上演一出“苦肉計”呢。

     鳳陽想明白了這一點,心中頓有一股無名火起,想到自己聰明一世,老時卻遭人算計,不由惱羞成怒。

    不過,他畢竟是老江湖了,更懂得臨陣對敵切忌浮躁的道理,當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搖搖頭道:“你既然這麼說,那麼老夫也就無話可言了。

    不過,老夫很想問一句,你真的以為韓信是一個可以信得過的人嗎?” 紀空手笑了,笑得有些暧昧:“你以為呢?” 鳳陽沒有說話,隻是将手中的長劍在空中畫了一個半弧,緩緩地遙指向紀空手的眉心,然後一臉肅然道:“來吧!” 這句話出口,他整個人的精神頓時一變,猶如一座傲立于天地之間的山嶽,橫亘于紀空手的面前,那份鎮定不驚的從容,顯現出他身為一代宗師獨有的風範。

     在這個江湖之上,名人不少,但凡名人,就絕不是庸碌之輩。

    不過,江湖名人大緻分為兩種,一種人是因為他身居于名門名派之中,因門派之名而出名;另一種人是因為他本就是絕世奇才,經過多年打拼,門派因他而出名——鳳陽無疑是屬于後者。

     早在鳳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