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七使之首

關燈
在下實在感到受寵若驚,今日前來,隻是為了與王爺叙叙舊情,所獻薄禮,不知王爺稱心否?” 李秀樹的臉色陡然一沉,他心知肚明,非常清楚對方所說的薄禮指的是什麼,隻此一句話,已經表明了雙方之間的敵對态勢。

     “這麼說來,想必你我原來見過?”李秀樹的眼芒一閃,直射向來人的臉際。

     “那是當然!”來人淡淡一笑道:“所謂貴人多忘事,此話當真不假,王爺就是王爺,想不到這麼快就把在下望得一幹二淨!” 李秀樹冷哼一聲道:“既是故人來訪,何不上船一叙?” “在下隻怕上船容易,下船難!”來人笑了笑道:“就不知王爺待客之道是以酒水,還是以刀槍?” 李秀樹冷然道:“老夫用何種方式待客,這全在于閣下,是友是敵,俱在閣下一念之差!” 來人道:“王爺既然已經收下了在下的薄禮,那麼依王爺之見,在下究竟是友是敵呢? 李秀樹眉頭緊皺,擡頭望天,對他來說,此刻的時間已是彌足珍貴,他可不想把這有限的時間花費在這口舌之争上,所以,不管來人是誰,他的背景如何,形勢都已經逼得他絕不能放過,惡戰就在眼前。

     “來而不往非禮也!”李秀樹的臉上仿如罩了一層嚴霜,眉間貫滿殺氣道:“請出手!” “這麼說來,王爺還是把在下視作了敵人!”來人搖了搖頭,口氣似乎不無遺憾。

     李秀樹心裡憑生三尺無名之火,有一種被人戲耍的感覺,這在他叱咤風雲的一生當中都非常少見,試問天下,有誰敢這般小視于他?而眼前的此人,卻成了惟一的一個例外。

     來人連殺了自己手下七名精英,還來和自己攀談交情,這明明是一種調戲,就算李秀樹城府再深,他也已經有些按捺不住,他的手腕輕輕一抖,骨節頓時發出一陣“噼哩啪啦”的爆響,在這相對甯靜的空間中,給人一種十分恐怖的感覺。

     虛空中頓時湧動出一股驚人的殺氣,就連空氣也為之一滞,仿佛充滿着無盡的壓力。

     江風依然在吹,卻已經無法襲入這十丈的空間範圍之内。

     但讓人感到驚奇的是,在這十丈的空間之外,一切依舊。

    那嘈雜的人聲、歌女的蕩笑、悅耳的管弦之音,以及那沿江叫賣小吃的吆喝聲……仿佛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就像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李秀樹的大手已經緩緩地按在了腰間的劍柄之上,誰都無法想象,當劍鋒跳出劍鞘的那一刹那将會是如何霸烈?如何的勢不可擋? “且慢!”就在這最緊張的時刻,來人突然斷喝一聲道:“在王爺出手之前,有一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來人選擇在這個緊要的當口說話,看似無心,卻是有意,此時的李秀樹氣勢正激增至一種鼎盛之時,陡然受來人的影響,氣勢已洩了一半,這就好比一個正在充氣的皮球,眼看就要充至盈滿之時,卻被針尖捅出一個小眼,那種難受的味道,根本讓人無法形容。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李秀樹的心中已然憤怒至極,再也不顧自己的身份與涵養,粗話脫口而出。

     來人不以為意,淡淡笑道:“就算是屁,你也要聞上一聞,因為我所說的即使不是至理名言,但關系到王爺您的一世聲名,你焉敢大意?” 李秀樹冷冷地望向來人,沒有說話,來人繼續說道:“你既然身為王爺,位高權重,見識不凡,自然應該懂得在這個世上,有所為有所不為的道理,你應該可以看出,你此刻出手,并無勝算,赢了尚且好說,萬一不幸輸在我的手裡,到時隻怕你後悔莫及!” 對方雖然是以自己敵人的身份出現,但所言不差,讓李秀樹的心中有所觸動,連他自己也不可否認,他根本就無法揣度對方武功的高深,那麼,他就更不能對這一仗的結果作出有把握的預測。

     他雙目餘光瞟向了魔女原丸步,魔女原丸步臉色一凜,頓時會意李秀樹的用心,在李秀樹僅剩下的這二十七名高手之中,無論是武功,還是資質,魔女原丸步隻能算是其中的中流角色,但魔女原丸步擅于用毒,這才是她被李秀樹委以重任的原因。

     魔女原丸步的毒藥之烈以及她用毒的手法,比及中原用毒名家來說未必能高明多少,但是她來自于東瀛列島,其用毒手法與中原迥然有異,一旦出手,往往能出其不意,起到不可想象的效果。

    當日,紀空手在夜郎之所以栽到她的手上,便是此因。

     然而,魔女原丸步畢竟還有自知之明,對方雖然從未出手,但魔女原丸步已經看出了兩者之間的差距,她當然不會用自己的生命來開玩笑,所以,她将自己妖媚的眼神盯注在了崔烈山的臉上。

     崔烈山是李秀樹麾下的七壇使者之首,其武功之高遠在那位死在紀空手之手的張東文之上,兩人雖然同為七壇使者,但兩人的武功差距卻是不可同日而語,面對魔女原丸步含情脈脈的眼神,他當然隻能挺身而出,當仁不讓地做起這護花使者的美差來。

     他兩人素有一腿,床上功夫配合默契,所以當他二人同時站出時,一左一右,步履整齊劃一,看上去倒也般配。

     但真正讓人覺得驚奇的是他們相互之間的配合,當兩人如大鳥般穿過江面,對來人形成夾擊之勢時,他們更像是索命的黑白無常。

     飛揚的衣裙,激卷的江水,帶動起如潮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