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三藏魔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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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幽蝕、南宗兩人的武功最為高明,幽蝕卻已受了傷,何況在氣勢上三藏宗己聲先奪人。

     至于中原劍道的情況更為不妙,雖然牧野栖為闌蝶奮力抵抗了二十名少年劍客的進攻,但他終是牧野靜風之子。

     中原劍道隻剩下範離憎與闌蝶有一戰之力,偏偏他們兩人的來曆都有些不同尋常:前者是範書之子,劍法由幽求所授;後者竟然與朝廷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 也許,要對付三藏宗這一幹人馬,惟有中原劍道與風宮玄流聯手。

     但他們之間又怎麼可能聯手對敵? 正當三軍對壘一觸即發之際,衆人突然發現在三股力量之間,竟還有一人盤膝而坐。

     他赫然是白發無指劍客幽求! 幽求的身上布滿了觸目驚心的血迹,既有他自己的鮮血,亦有别人的。

    他的一襲白衫此時已浸紅了大半,白發上也沾了不少血迹,在風中亂舞,那張蒼白的臉在亂發中時隐時現。

     幽求在被羊孽斬斷一臂之後,因為場面極為混亂,衆人似乎将他忽視了,如同在龍卷風的最中心反顯得風平浪靜一樣。

     這對他而言,也許反而是無法忍受的事實,因為惟有無足重輕的人方會被忽視。

     雖然他借此機會封住了自己的幾處穴道,止住右臂傷口處的流血,但真力終是消耗過巨,以至于一時未能将毒氣悉數排出。

    隻能憑内家真力護住心脈,保全性命。

     當厮殺出現暫時僵持時,衆人的注意力方重新落在了幽求的身上。

     這就是四十五年前卟咤風雲、劍平洛陽的天才劍客幽求嗎? 四十五年前,他的劍主宰着百餘名劍客的性命。

     今天,他的性命卻猶如風中殘燭,随時都有滅亡的可能! 莫非,這就是宿命? 此時此刻,幽求心中是否會有千般感慨萬種心緒? 誰也不知道。

     申屠破傷倏然仰天長笑,笑罷方冷聲道:“白發而無指——看自來閣下就是幽求了!我申屠破傷雖然久處漠北,卻已久聞無指劍客之名,可惜百聞不如一見,你讓我大失所望!” 幽求緩緩擡頭,目光卻并非投向申屠破傷,而是投向了範離憎。

     隻聽得他道:“争奪劍魁一戰你……為何……不全力而為?” 範離憎沒有回答。

     闌蝶悄然看了牧野栖一眼,牧野栖神情依舊,眼中卻有一絲異芒一閃而逝。

     “老夫使出‘錯劍式’時,你是否已有……必勝的……把握?” 誰也沒有料到幽求在這種情形下,竟會向範離憎問出這些問題、範離憎卻并不感到驚訝意外,幽求為了能将劍法傳與他,并使他成為絕世劍客,已做了許多常人無法想象的事、包括以殘殺無辜者逼他習劍,包括不斷挾制劍道高手做為他的試劍人…… 幽求一向自負孤傲,更癡于劍道,十七歲劍平洛陽更讓他信心倍增,沒想到他卻遭受了做為一名劍客最可怕的打擊:他的十指被齊齊斬斷! 幽求自知縱然自己有曠世劍慧,從此亦不能冠絕劍道,此事對他的打擊之大可想而知! 最終,他決定将自己的劍法傾力傳給範離憎,将範離憎鑄成曠世之“劍”! 在幽求的心中,他自認為自己有兩種生命,一是肉體的生命,另一種則是劍的生命。

    對于後者,他更為珍視。

    他已将範離憎視作他對劍的生命的延續! 所以,在範離憎敗給牧野栖之後,他會立即出手。

     雖然因為體内“蝶戀花”之毒突然發作,使他驚世駭俗的“錯劍式”在最後那一瞬間未能擊出,但在範離憎與幽蝕一戰中,他卻已察覺範離憎的劍法其實比牧野栖更為卓絕出色! 沒有什麼比此事更讓幽求驚喜的! 範離憎心中道:“我的确有勝牧野栖的機會,但趕赴洛陽劍會前,悟空老人就已叮囑過我可以勝任何人,卻絕不能勝枚野栖!” 他默然片刻,終于開口回答了幽求的話:“即使我無法勝你,至少可以在‘錯劍式’之下全身而退!” 幽求笑了! 此時不管他出現任何表情,都不會比他在這時候露出笑容更讓人吃驚。

     幽求很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