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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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雨夜剛倒完一大桶垃圾,當手上的惡臭因為垃圾消失而稍稍減少時,她才注意到那細弱的喘息聲。

     才敲過午休鐘,這時,整個中學裡的學生大多在教室裡午休,即使再好動不安分的學生,在訓導主任的權威下也得乖乖趴在座位上裝睡。

    能在校園裡走動的除了值日生之外,就隻有受老師之托做事的優秀學生,再不然就是趁午休團練的籃球校隊。

     因為垃圾車離大禮堂很近,籃球校隊的練習聲隐約傳入耳中,但就在剛才,一個細微的聲響引起雨夜的警戒。

    她立在原地側耳傾聽。

     在班上,她一直是個幾乎像是空氣一般的學生,即使她請假,如果不是老師特别點名,也不會有人發現她沒來。

    不過對于自己不受注目,雨夜一點也不以為意,反而感到慶幸也樂在其中。

     雖然戴着一副超大的黑框眼鏡,但其實她的視力并沒有表面看來的嚴重。

    約一百多度的近視,如果認真治療是可以恢複的,但雨夜卻甯可選擇戴眼鏡。

    這樣她就可以躲在這層保護膜後面,稍微擋去嬸嬸冷嘲熱諷的攻擊。

     要不是媽媽的勸告,再加上嬸嬸雖然嚴詞苛待但好歹也算是收留了她們母女,否則雨夜真不知自己怎麼忍得下這口氣。

    縱使她外表看起來軟弱沒有脾氣,個性溫馴得猶如小綿羊,但就算是泥人也有土性的,更何況是正值青春期的她,在荷爾蒙和家庭變故的影響下變得更叛逆。

     不過這些叛逆都成功地被她壓制在心裡的最底層。

    在媽媽的要求下,她努力做一個乖巧的隐形人,也學會漠視心中那些抗議掙紮的聲音。

     這一切的努力都是為了媽媽。

    她在心裡對自己說。

     就在她分神之際,那脆弱的聲音又響起了。

     聽這嗚咽聲,該不會是小貓咪受傷或被遺棄,正奄奄一息地哀叫吧?一想到小動物受困無助可憐的模樣,雨夜的心瞬間軟成一攤泥。

    盡管嬸嬸絕不可能答應她收留任何小動物,但至少她可以找出那隻可憐的小東西,然後交給獸醫或流浪動物之家來處理啊。

     總之,既然她已經聽到這小動物的求救聲,她是不可能就這樣若無其事地回教室去的。

     循着那斷斷續續、忽隐忽現的聲音,雨夜往學校倉庫的後方走去。

    那裡有一小塊空地,和高高的圍牆,若不走進狹小的通道是看不到空地和圍牆。

    雨夜知道很多壞學生都在這個死角跷課或躲避抓學生遲到的糾察隊,更有甚者,這裡謠傳是學校最富盛名的幽會場所。

     從未曾踏入這裡一步的雨夜,有瞬間感到遲疑,但又傳來一聲尖銳的喘叫,讓她抛開了顧忌。

    反正無論她做了什麼,也不可能改變她是幽靈學生的事實,又何必在乎踏上是非之地的禁忌?此刻,那需要她救助的小可憐比她的名聲更加重要。

     可是,她萬萬沒想到等待她的并非受傷受困的可憐小動物,而是一對糾纏難分的小愛侶。

     杜雨夜僵在狹窄的入口處,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無力地接收眼前這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