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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慢動作的向前,抱起我的東西,開門,關門。

    直到門完全阖上時,我眼淚急速地流下,才知道時間恢複了流逝的速度。

     一路像遊魂似的飄回營辦室,所有路上看到我的人,誰也不敢問我發生了什麼事,一個個自動閃到一旁,空出好幾個人的空間随我飄移。

     這是他要和我分手的方法嗎?是不是我們就隻能走到這裡而已?我不要!我鬧脾氣并不是為了要分手的……難道,甜蜜的盡頭就必定會如此嗎? 從連長室回到營辦室已經過了不知多少時間,我依然望着窗外,苦鹹的眼淚不停地滑過臉頰。

     桌上散落的休假便服,每一件都在催促我趕緊離開這個傷心地。

    可是我還無法接受連長要跟我分手的事實,腦子裡一片空白,思緒一直不肯回到我的身體裡來面對現實,就連知覺也本能的漸離漸遠…… “情報士——連長找——” 戰情傳來一個讓我活過來的訊息,我立即止住了淚水,從抽屜裡拿出鏡子來,努力的拭去臉上的淚痕,卻怎麼也拭不去紅腫的雙眼。

     我心驚膽戰的面對着連長室,五味雜陳的心不知連長這次的召喚會給我怎樣的沖擊……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哽住抽咽的喉嚨,敲了三下門,喊了報告,靜靜地等候審判似的站在門外。

     “進來。

    ”連長讓我等了幾秒鐘才出聲。

     我又再吸了一口氣,慢慢将門推開……看見連長就站在門前,而不是在他的辦公位置上,我馬上低下頭,轉身借着關門來避開和他的眼神交會。

     當我再轉過身,我依然不敢擡頭,隻是默默地站着。

     時間停了一下子,連長的手慢慢出現在我原本隻有他雙腳的視線裡,他輕輕的牽起我的手頓時一股熱流透過手心傳到我的心裡,他溫柔的将我帶進他的寝室。

     我們坐了一陣子,我的頭始終不敢擡起來,因為我可以感覺到他注視我不放的眼睛,但我卻害怕知道他的下一個舉動。

     這時連長緩緩地說:“我們……是不是該談一談。

    ” 聽他的口氣,他先前要和我分手的那股狠勁已蕩然無存。

     一時之間,我腦袋裡的思緒忙着和嘴巴打架,總覺得要趕快說點什麼,卻偏偏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情急之下,淚水又盈滿了眼眶。

     *** 九點多,我在部隊晚點名的軍歌答數聲中步出營區。

     在火車上,我回想最近一連串的不愉快,從移防開始,連長因為我和情報官從南勢埔先遣到樹林來時,他就記了我一筆的說我是脫離部隊掌握、私底下說我借着和他的關系在軍中搞特權,但總歸一句話,還不就是不爽我和情報官走太近。

     之後,新的副連長到部後,他又利用我和副連長的不對盤,故意落井下石的整我,來發洩他對我的懷疑。

    再加上部隊搬到樹林之後,我們便開始和旅部共用一個營區,而他也莫名其妙地被旅長就近盯上,緻使許多的怨氣隐藏着随時引爆的殺機。

     最後,就因為他的誤會和我的疏遠,讓他失心瘋的把所有責任全都加諸在我的身上。

    但我并不怪他,因為我發現我是這麼賠錢的在乎他! 既然他都把話給講開了,我也就無所謂了。

    但我也趁機把自己的立場告訴他,一解他先前對我的誤會。

     我告訴他,我之所以會和情報官先遣過來,并不是我和情報官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要做,而是我不想跟着部隊,在半夜裡辛苦的從南勢埔走到樹林。

     另外,我和副連長的不對盤也不是我故意的,而是副連長一到連上,就奇怪的對我充滿敵意,從第一眼見到我,便對我說:“你是情報士,情報士好像都長這樣嘛!我告訴你,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情報士整天沒事在‘打茫’,以後少在我面前說要洽公、要作業、裝忙。

    ” 面對這種人,我當然得自動閃得遠遠的,隻不過是他和副連長太長時間在一起了,才會誤以為我在躲他。

    碰巧他又因此而利用副連長來整我,所以我就更要躲得遠遠的了! 我很慶幸我們都給了彼此一個機會,把心裡頭的壓力化解開來,才沒有傻傻的失去對方。

     *** 最近營部連的兩朵花硬是被插了一腳!一個剛受完訓的菜鳥醫務士來了之後,營部連從此就有了遠近馳名的三朵花。

     這朵新來的花——林亞鴻,是個無時無刻不扭捏的家夥,說話的聲音嗲,走路會搖,手上還像開了朵蓮花似的随時演着歌仔戲。

    他的加入讓我和吳杞仁都覺得備受連累,因為大家都把營部連的三朵花當作是一樣的。

     四點鐘自由活動時間,連長坐在我左前方的辦公桌,對我隔空喊話。

     “情報士,你今天都在作什麼!” “作業啊!”我用不耐煩的聲調回答。

     其實我們并沒有吵架,隻是我們有了一個共同的體認!就是表面上不能再像以前一樣的熱絡,這樣在人前做起事來才不會引來太多揣測。

    所以他的這一句喊話,隻是礙于營辦室裡人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