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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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平日一般的午後,陳叔平推着推車緩緩走在圖書館四樓寂靜的走道間。

     他在一所私立高中圖書館擔任館員,平常的工作就是圖書館一般的行政工作,而其中的一部份就是整理書架,所以常常要推着推車将同學歸還的圖書放置到原來的位置,以方便其它同學借閱、使用。

     順着書架緩緩往前走,很稀奇,他似乎聽到了男女對話的聲音隐隐約約飄來。

    他心裡奇怪:這層放置珍、善本書籍的樓層,平常應該沒什麼學生會來啊? 走着走着,交談聲也越來越清晰,而逐漸了解談話内容的叔平,卻不知不覺紅了整張臉。

     「嗯……嗯嗯……啊……學長……」意義不明卻讓人倍感暧昧的女孩聲音由書架旁隐匿的角落處傳了出來。

     「妳真可愛……」伴着那讓人害羞的低吟喘息聲,一個低沉的男聲說道。

     女孩的聲音漸漸高亢,似乎完全控制不了自己,嬌吟聲一陣接着一陣,「啊……啊……學長……嗯……」 隔着女孩的吟哦,隐隐約約似乎亦聽到男聲的輕笑。

     景揚高中是一所私立學校,專門為了一些政經大老的孩子所設立,在這個前提下,學校的各項軟、硬件設施無不顯示着它的華偉氣派、财力雄厚。

    因此圖書館也不例外,除了可媲美國家級圖書館的藏書量外,更是一座樓高十層的華麗大樓,這就是張叔平每日工作的地點。

     叔平現在所在的樓層是圖書館的五樓,平常來此樓層的師生并不多,人迹罕至,想來也是造成今日聽到那陣聲響的主要原因。

     僵在原地待了一會,本想繞道其它地方,可是推車上的書需要歸架,一定要走過去,無奈之下,叔平隻好硬着頭皮,盡量裝着若無其事地經過聲響來源。

    「唉!」歎口氣,他不禁想到,如果自己是個隐形人就好了。

     一邊想着一邊前進,發出聲音的兩個主人翁也出現在叔平視線内。

    眼角瞥到了兩人衣衫不整的樣子,清楚明白那兩位學生正在做什麼的叔平,雖然極力保持若無其事,因為困窘,耳朵還是無法克制地慢慢染上一層紅暈。

     這些學生真是大膽,發現有人來了,也不會想遮掩一下,态度比我還大方,難道真的是自己大驚小怪?而且,景揚高中的學生,家庭經濟狀況肯定極為優渥,為什麼不到外面的旅館,偏偏要在圖書館? 就在胡思亂想時,眼光不經意的與那位男學生相遇,那男學生随便瞄了叔平的名牌一眼,随即懶洋洋地對叔平咧開了嘴。

     「哎~~~看我們在忙,你不知道要避開嗎?該不會是故意過來看我們吧?是不是平常沒地方發洩,所以隻好看别人表演啊?!」 「不是這樣,你誤會了……」沒想到對方會跟他說話,叔平嘴裡連忙想解釋,他并沒有偷看的癖好。

     「哼!不然你現在在這做什麼?打擾别人的好事很有趣嗎!」撇撇嘴,男學生——方浩勳說着。

     「不是……因為工作……」發現對方的眼神似乎帶着對他的嘲笑不屑,避開對方的視線低下頭,叔平含糊不清地還是想說明因為工作才走過來。

    覺得被嘲笑,慌亂之下,叔平完全忘了這是他工作的地方,對方的行為才是應該被指責的行為。

     「是是是。

    看你這樣子也知道你生活很無趣,肯定沒女朋友,更别說體會什麼叫情趣了,你想看就看吧!」故意曲解叔平的意思,浩勳敷衍的朝他諷刺着,還像要看他更尴尬無助似地,故意對身旁的女孩做些親密動作,引得女孩咯咯嬌笑。

     見到他們兩人目中無人的親密行為,渾身不自在的叔平,覺得臉上又紅又燙,绋紅漸漸蔓延到他的耳朵與脖子。

     仿佛剛看到叔平,浩勳眯起眼看了他一會,眼神閃過一絲莞爾,接着像想到什麼,他突然朝叔平眨眨眼睛,說道,「反正你看也看了,要不要我親身教教你實際怎麼做啊?」 「不……不用……」正搖頭拒絕,卻發現對方嘴角的笑意,怔了一下,叔平改口,「……請你别再到圖書館這麼做了。

    」忽然明白對方隻是在調侃自己,難堪的感覺湧上,不知道也不想再跟對方多說什麼,叔平推着推車就想趕快走開。

     「咦?原來他的腳有問題,還是個跛子啊?好可憐喔,難怪要偷窺别人……」 剛走開,就聽背後那個女學生聽似同情實際上卻是嘲笑的話語傳來。

    叔平身體一僵,不敢回頭,踩着無力的右腳,努力以最快的速度遠離那兩人,沒注意到方浩勳投給他充滿興味的眼神。

     揮别剛才的情景,一邊将書放置到正确的書架上,叔平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右腿,感覺胸口開始發悶,苦笑了一聲。

    他右腳的毛病果然還是很明顯啊,其它人随便一看就能發現…… 自己這雙腿原本也與一般人無異,可以跑跑跳跳,正常活動。

    不像現在這般,走路時右腳總是無法好好使力,一拖一拐的,是别人口中的跛子。

     腦海中不由想到高二時發生的車禍,如果不是那場車禍,他的右腿現在不會跛,不會失去父母的生命,自己今天應該也不會在這所學校工作,更不會讓别人嘲笑是個跛子。

     如果沒有那場車禍…… 甩甩頭,叔平要自己不要再想,不要再介意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