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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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大樓廁所,他若不快點趕來開會,等會兒又要打雷了吧? 雷氏家族的衆主管級們都猜錯,雷震剛現在既沒說話也沒罵人。

     大夥瞧他惱怒的走了出去,丢下即将開始進行的會議不開,沒人有膽子敢問:大老闆要去哪? 雷震剛隻不過回到對面辦公室,視線落在少了秘書的辦公位置,椅背上披挂着一件方彌生的外套,人走了過去抓起外套湊上鼻間嗅着,雷震剛眉心擰得死緊,心裡萬分焦急與渴望找回已經愛上了他的笨東西…… 「堂哥,我已經派人去找這方圓百裡之内的修車廠,都說這三個月之内沒有一輛車頭與車尾壞掉的中古福特汽車開去修理。

    」 雷震剛沒回話,心裡實在無法去原諒……别怪他不留任何情面,已經沒有餘力去罵人。

     僅是冷冷瞪了雷震彥一眼,雷震剛甩頭徑自進入大樓内。

     雷震彥内咎萬分,低聲下氣的跟在身後,雷震剛除了談必要的公事,也不願理會誰。

     雷震浩目前不敢回國,怕接下雷氏企業的重擔,他沒雷震剛的經營手腕,萬一把公司搞垮了會先氣死老爹;做娘的也不敢再去找雷震剛談心事,雷震剛撂下警告:别再去騷擾他的生活,這群親戚們已被列為拒絕往來戶。

     而他呢? 唉--雷震彥在外人面前擺着非常驕傲的高姿态,人到了三十樓層,開始做着不為人知的兼差。

     「方彌生……你到底藏哪去了--啊--」雷震彥非常火大的吼。

    方彌生不按牌理出牌的行為會害死人…… 該怎麼脫離苦海? 人沒找回來,他是休想得到堂哥的原諒。

    「方彌生你還不趕快出現,我會被你害到累死!」 雷震彥非常懊惱的說完,于是開始每天的例行公事-- 早晨隻要是在盥洗室的「過客」,幾乎會看見一個長相非常古典的男人,發着莫名其妙的怒氣,就為了找一個叫方彌生的人。

     情況已經維持了三個月,雷震彥隻能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既粗魯又煩躁的一腳踹開某間廁所的門-- 「啊--」意外的傳來驚慌失措驚叫! 雷震彥一瞬愣怔當場。

     剛脫下褲子的人可沒愣傻,擡腳踹回門,趕忙恢複一身整齊走出門外,非常冷靜的表情瞧不出适才所受的驚吓。

     他心平氣和、有條有理的說:「我不是方彌生,你找錯人了,也踹錯門。

    」 雷震彥顯得好生呆傻的回應:「我知道。

    」 嗯,知道就好。

    「啪!」對方立刻賞給雷震彥一個耳光。

    「變态!」他甩頭離開,留下雷震彥不敢相信接二連三發生了什麼? 變态?! 像嗎? 他走去照鏡子,吹彈可破的肌膚印有五指紅痕,被甩了耳光…… 臉色一沉,雷震彥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他是傻瓜…… 每天站在這裡有什麼用? 就為了偷看雷震剛,人家雙宿雙飛可甜蜜極了--适才在方彌生眼中所見,腦中所想就是這麼認為。

     然,他為什麼還來? 每天上班都趕着刷最後一分鐘的卡,幾次挨了老闆的警告,每個月的全勤獎金都扣光,少了一些收入來支付生活花費,多繞了二條馬路,躲躲藏藏的在兩層大樓中間的防火巷裡,伸頭去偷看對街的男人走進公司大樓的一、兩分鐘過程。

     愛戀的目光凝住對街大樓的出入口,仿佛男人還在那裡,怔然了一、兩分鐘過後才發現,那是停留在腦海的影像。

     揮之不去的男人令他為之暈眩,微顫的身體靠着牆面,連呼吸都深感困難,然後告誡自己不要再來了,隻會難受…… 隔天,準時出了公寓,心裡就會期待與雀躍見到人的那一刻的來臨,一旦想見的人遲了幾分鐘還沒出現,焦慮與不安就壓得他快透不過氣;直到死人臉孔映入眼簾,喜極的心情霎時抹去焦慮,然後等人消失在視線範圍,揪心刺痛的感覺也跟着侵襲上身。

     一天總要經曆一回才甘心,就這樣日複一日的來,又日複一日的走,是自作孽。

     天底下隻有他這個白癡,才會做這種蠢事! 搞不好雷震剛早就将他給忘了…… 他還怕被他看見,「傻瓜……」咬唇咒罵自己真是蠢得不可救藥! 方彌生腦中茫然一片,失了魂,隻是軀體自然的走去停車所在的方向,「啊!」突來的疼震醒了神智,人都還沒反應過來,隻聽惡劣的語氣非常不客氣的罵-- 「喂,你是白癡啊,走路都不會看路。

    」 「……」 巷道裡,攤販推着一台車緩慢的離開眼前,方彌生皺着眉頭從地上站起,走去繞過損壞的車頭,打開車門,閃進駕駛座上。

     他口中喃喃自語:「中年攤販說的對,我就是白癡才會搞得今天又要遲到……」 将車子開出道路,方彌生又告誡自己,以後不能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