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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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他那長長的食指滑過東璟的胸膛,之後大搖大擺地離開。

     砰的一聲,大門關上,把流動的空氣關在了門外。

    房間内,一切像凝固了般,靜得令人窒息。

     “英理,你怎麼了?你動一動好不好?”他拉扯她的手臂,聲音中充滿不安和焦慮。

     “你别碰我!”她那冷冷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忿忿地甩開他的手,狠狠地瞪着他,“你給我穿上衣服,坐到床上去!” 東璟穿上襯衫,神情緊張地坐在床上,現在他委屈得直想哭。

     連英理從客廳搬來一張椅子,在距離他大約三、四米的房門口處坐下,陰沉着臉。

    “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的聲音冰冰冷冷,彷佛一呵氣就能結出冰來,讓人覺得身處南極。

     “你會相信我嗎?”他無辜地看着她,心中忐忑不安,“我不是同性戀!” “我現在懷疑你是雙性戀!” “不是的!英理,不是這樣的!” 他急得從床上躍起,撲到她的身前蹲下身,哀求似的凝視着她,而她則閃開,不讓他碰到。

     “你不要這麼激動,坐回去,我聽你講。

    ”她的聲音仍舊處于零下狀态。

     東璟隻好乖乖退回去,重新坐在床邊,“沃爾茨還書後說還想借兩本,我讓他自便,然後就去洗澡了。

    等我洗完出來時,看到他正坐在客廳看書也沒在意,之後他放下書随意問我在德國的生活,我随聲附和着。

    因為當時我身上隻穿一條短褲,所以急于回房間穿衣服,哪知他竟跟了進來,然後……然後就……我就被他從後面抱、抱住,再然後……” “停!不要再說了!”她打斷他的話,後面的事情就算他不說她也能猜出個七八分。

    連英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覺得渾身泛起雞皮疙瘩,“你有反抗嗎?” “嗯!當然!”他點頭如搗蒜。

     “但是無濟于事,對吧?” 他的聲音小了很多,羞愧地低下頭,“他的力氣實在太大了,而我……” “你該不會一下子就癱軟在他的懷裡吧?”她突然想到這個問題,身上又冒出一層冷汗,“老實說!” “沒有!真的沒有!英理,你為什麼不肯相信我呢?”他百口莫辯,隻覺得越描越黑,急得兩眼發酸,一瞬間,淚水就掉了下來。

     一看到他的眼淚,一把無明火蓦地竄上連英理的腦門,此時此刻她怎麼看他都像是一個怨婦,沒有絲毫男子漢應有的氣概。

     “一着急就哭,你還是不是男人?”她氣憤地對他大喊,越看他越生氣。

     被她這樣一罵,他更難受了,一把抹去眼淚,“英理,相信我,我不是那樣的人!” 她沒好氣地瞟他一眼,“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你才好。

    ” “我知道你很生氣,氣我沒用,可我也不知道會發生那樣的事。

    對不起!”說着,他起身走向她,但是走到一半便停住,因為她瞪大眼看着他,讓他進退兩難。

     看到他委屈的樣子,她陷入沉默,等待怒火慢慢消散。

    如果再不靜下心的話,她會被窩在心口的怒火燒死! 兩人就這樣一坐一站地面面相對了很久很久,像是兩座石像。

     忽然,連英理長歎一聲,感到氣順了些。

     “睡吧,我累了。

    ”她平靜地看他一眼,然後搬起椅子離開他的房間。

     “英理……” 他急忙追上去,但被她攔下。

     “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不管怎麼說都不是你的錯,錯在我,是我看走了眼才會引狼人室,害你……”她停住,不知該怎麼說下去,不禁苦笑,無奈地搖搖頭,“睡吧,晚安。

    ”說完,她拖着沉重的腳步走進自己的房間,将房門反鎖。

     東璟愣愣地看她進了房間,憋在心中并且不斷膨脹的委屈與焦躁突然爆發,他憤怒地抄起餐桌上的杯子重重拍在牆壁上,瞬間,玻璃杯碎了,掉在地上的玻璃碎片上挂着鮮紅的血,而白色的牆壁上,也正在滑落出道道刺眼的血痕。

     房間中的連英理坐在床上一動也不動,她不是沒有聽到門外的動靜,也不是不擔心他,但她實在太累了,累得沒有力氣站起來,隻能由他去了。

     現在,她心中有說不出的難受,比上次看到他被那個叫作齊珍的女孩強吻還要難受!如果說上次的打擊是心理上的,那麼這次就是心理上加生理上的雙重打擊;因為經過這件事之後,她不知道自己和他能否像一般戀人那樣親密。

     一想到他那白皙的皮膚上留有一個男人的吻痕,她就因憤恨和氣悶而哭了起來,淚水中包含了對那個變态德國人的憎惡、對東璟的質疑,以及對自己的嘲笑。

    哭着哭着,她感覺更累了,向後一倒便自然躺在床上,再也不想動一下。

     ***bbs.***bbs.***bbs.*** 第二天清晨,正是一周的開始。

     躺在床上的連英理全身酸疼,整整一夜她的大腦都不曾休息,彷佛整個糊在一起。

    費力地從床上爬起來,拇指來回用力按揉太陽穴,還是覺得頭疼,渾身乏力。

     唉,算了,今天休息一天吧!這個時候,這種心情,怎麼能教好課呢!而且如果不巧在學校碰到那個變态的話,說不定會鬧出命案。

     想罷,她給學校打了通電話,請病假一天。

     處理好公事之後,她沉着臉走出房間,步向客廳,看到地上的碎玻璃和牆壁上的紅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