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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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幹麼不理我?我剛才又沒殺人放火!」他用丹田之力咆哮着,橫眉豎目地問道。

     「以你拙劣的口才,再拼命解釋對方隻是床伴,隻是徒然把小玫推得更遠而已。

    要不要老姊告訴你,該如何打動若玫的心啊?」 「我知道那些招數幹麼?本大爺還沒追過人。

    」武聖揚幹脆在台階上坐着,雙臂交叉在胸前,高挺鼻梁朝天一哼。

     「難道你想小玫從此之後都不理你?」 武聖揚雙唇一扁,俊容一垮。

     他可不想邬若玫不理他。

    他喜歡看着她,喜歡她平靜溫婉的神态,喜歡她的笑。

    她像一道泉水,總是清冽得讓他精神一振。

     「既然大少爺不受教,那我就省下我的金玉良言喽……」武依玲緩緩往外走。

     「少啰嗦,如果你真的那麼想說的話,我也不會阻止你的。

    」武聖揚抛去一聲大吼,臉紅脖子粗地看着她。

     武依玲大笑出聲,走到他身邊坐下。

     老天有眼啊!她這個向來沒有把别人放在眼裡的臭小弟,總算也一頭栽入情網了,看他以後還敢不敢拿她寫的愛情小說來揶揄她! 「乖孩子,且聽老姊細細道來。

    若玫是個規矩的好女孩,你當然不能用太驚世駭俗的方式去追求她。

    最好的方式呢,就是采取日久生情、緊迫盯人……」 ***bbs.***bbs.***bbs.*** 邬若玫一早起床,梳洗完畢後,換上了運動服。

     面對着鏡子裡一張睡眠不足的熊貓眼,她輕咬了下唇。

     都是武聖揚惹的禍。

     要不是他先前幾回太過親昵的接近,讓人心神不甯,讓人起了遐想,她又豈會在聽到他對前女友的嚴厲指控時,整顆心全跌落到無底深淵呢? 她可以不在意他前女友的粗魯言行,但他怎能那樣批評一個曾經與他有過親密行為的女人呢? 邬若玫用指尖畫過眼下疲憊的痕迹,輕歎了口氣。

     唉,要是她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就好了。

     邬若玫慢吞吞地打開房門,不料門隙邊卻落下了一張字條。

     她彎身撿了起來,字條上頭寫着—— 叫我起床! 一道龍飛鳳舞的字迹,很嚣張地沒有署名。

     武聖揚的意思是要她在出門前,去叫他起床嗎?邬若玫疑惑地将紙條摺好,放進了口袋裡。

     她的眸子漾上一層不快——她不喜歡他總是這樣肆無忌憚地命令人,好像全世界都應該要由他發号施令一樣。

     不想理會他,可她也不想礙了他的事。

    如果他起床确實是有要事的話,那她豈不罪大惡極嗎? 邬若玫強壓下心頭不悅,走到他門口,用力地敲門。

     叩叩叩、叩叩叩—— 「滾開!」武聖揚的大吼從門内傳來。

     邬若玫不理他,幹脆直接開門而入。

     墨色大床上,武聖揚臉埋在枕頭間,一手擱在臉龐下方,整個人睡成了一個扭曲的大字。

     如果他習慣睡得這麼放肆,那麼去年他們在她爸爸面前佯裝恩愛夫妻時,他怎麼有法子蜷在她單人床邊的窄地闆睡上幾個月呢? 因為武聖揚在乎她爸爸,為了他,再苦的環境也會咬牙忍下去。

     一念及此,邬若玫放柔了原本緊揪的柳眉,柔聲對他輕喚道:「武聖揚,起床了。

    」 枕頭間傳來他含糊不清的詛咒聲—— 「@#$%^&*……」 「武聖揚,你要是再不起床耽擱了時間,後果自己負責。

    我要先走了。

    」邬若玫拍拍他的肩,說完之後便要走人。

     「等一下!」武聖揚蓦地從床上彈坐起身,飛發如蓬草,雙眼仍然緊閉如蚌。

     邬若玫盯着他,咬住唇,有點想笑。

     「有事嗎?」她力持鎮定地問道。

     「你坐着等我一下。

    」 武聖揚奮力睜開眼睛,血絲眸子寫滿了不願起床的火氣。

     可他用力地瞠大了眼睛,以維持眼皮不下垂的姿态。

     「你昨天幾點睡?」她好奇地問道。

     「不知道,練字練到很痛快,忘了是幾點睡着的——」武聖揚像遊魂似地往浴室前進,先是撞到牆壁,之後又撞到了浴室門。

     邬若玫瑟縮了下身子,心想那一定很痛,可他竟像是沒有痛覺一樣。

     三分鐘後,他穿了一身運動服從浴室走了出來,小麥色臉龐還濕漉漉地都是水珠。

     「好了,我們可以走了。

    」他說。

     「我們?」邬若玫疑惑地望着他。

    「我們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