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關燈
谌青雙眸透出既驚奇又不可思議的光芒,他走近”彗星“,輕輕撫過琴盒上的徽章。

     “它不是消失了嗎?“谌青強抑内心的震攝,狂亂的眼神卻洩漏呼之欲出的澎湃情感。

     在那一刻,展摯幾乎不敢相信他所看到的,是一種既欣喜若狂又充滿期待的眼神。

     “你認得’彗星‘?“ “它應該已經消失了。

    ”谌青以前所未有的愛戀觸摸着它。

     彗星消失,一直是他生命 可是,彗星卻突然消失了,這麼一個天才神童怎會從地球上消失呢?這是他百思不解之處。

    而當他再度與”彗星“相遇才發現,原來這些年來他仍然在等待着她,當年她那一段”大地之歌“的高難度演奏,仍深深地烙印在他記憶深處,至今仍無人能出其右,當然除了他以外,也沒有人能和彗星一較長短。

     如今”彗星“又出現了,谌青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這個世界終於開始有趣起來。

     “如果這把琴的出現就讓你如此震驚的話,那麼當你知道她原來的主人時,豈不要跌破這一輩子所有的眼鏡?“展摯一想到長久以來谌青對海塵的忽視與羞辱,就覺得很想給他一個大驚喜。

     谌青蓦地抓住他的手,一股多年來的追尋似乎要達到了。

     展摯彎起嘴角,緩緩吐出:“’彗星‘——就是海塵。

    ” 這一句話使谌青恍如遭受晴天霹靂。

    ”若海塵?” 展摯暢意了幾秒之後,猛然覺得自己做錯了,他低頭不語,心裡出現若有似無的不詳預感,仿佛告訴谌青,若海塵就是“彗星”的事實,是将自己與若海塵拉出更長的鴻溝。

     他感覺的得出來,也看得出來谌青的眼神與聲音透露出什麼樣的訊息,他們倆似乎有一條看不見的紅線纏繞着,他早已明白海塵對谌青的心意,他自己無法逾越,隻有谌青配得上她嗎? 谌青幾乎有十秒鐘不能思考,“彗星”就是若海塵,這是他萬萬想不到的。

     “不可能。

    ”這是他唯一的結論。

     “天底下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

    ”這也是展摯唯一的結論,谌青太自我,自我到容不得他人的地步。

     “可是——” 展摯知道谌青的疑惑,對於海塵的身世與遭遇,展摯一點一滴地娓娓道來,雖然過程充滿了心酸與痛苦,但若海塵還是選擇了這條路,直到他逼走了她。

     大緻聽完展摯的叙述後,谌青心中五位雜陳,是不甘嗎?但又震驚地發現,有一小塊不願承認的心靈柔軟處,竟盈滿不舍與自責,對彗星深切期待的結果,卻是如此收場,到頭來竟是他硬生生地将彗星趕出了自己的生命,這些年的等待又算什麼! 既氣惱又悔恨的谌青将門旁的置物櫃一一踢倒,轟隆隆的震天價響仍驅不走惱人的心緒,他恨恨地瞪着前方,難道他的世界就注定該這麼無趣? “哥,你已經握着那杯威士忌整整三個小時了,要嘛你就喝下去,可是我好心提醒你,加了手心溫度的威士忌可一點都不好喝。

    ”谌無邊盯着日playboy,餘光還注意着谌青這破天荒的可笑行動。

     神遊太虛的谌青并沒有把谌無的嘲笑放在心裡,他現在滿腦子隻有“彗星”就是“若海塵”,這既是肯定又充滿疑問的句子。

     十歲時的他隻識得彗星,原來那隻不過是藝名罷了,原來這二十年來他所等待的彗星竟如流星一般,曾閃過他的身旁,随即揚長而去,消逝在無際的夜海,他不但沒有及時把握,根本就渾然未知,當了三十年的聰明人,頭一次覺得自己是笨蛋。

     他一定要找到她,管她逃到天涯海角—— 谌青毫無預警地将手中酒杯跌落地面,撞擊大理石後迅速地碎成片片,他起身走進自己的書房兼練習室,他要傾心盡力找到她。

     谌紅在剛踏進門,薄唇馬上圈成0字形。

     “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看到闊别近一年的二哥,谌紅既興奮又訝異。

     谌青沒有直接回答問題,反擰起劍眉,将小弟的衣着造型從頭到腳好好地打量一番。

     “我真搞不懂你這鬼造型有什麼值得大家大誇特誇的,依我之見,那些封你為什麼鬼才造型師的人八成是瞎了狗眼。

    ”盡管才剛碰面,谌無仍不客氣地朝小弟使出一記連環霹靂“嫌”。

     “哥……“谌紅氣脹了。

    右腳還猛跺地面。

     “你看、你看……”谌無又噴噴地損他一頓。

    ”我就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