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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甯雨娃有一搭沒一搭的收拾衣服,摺好、放進行李箱,再摺下一件、再放進行李箱;重複相同的動作,讓她莫名的心煩起來。

    她索性放下衣服,踱步到窗前。

     一陣輕風吹過桌上已經泛黃的報紙,沙沙的摩擦聲讓她的注意力不由得又飄遠。

    都已經是半個月前的舊報紙了,然而上頭的一字一句還是讓她感到觸目驚心。

     本報訊:代理甯氏企業總裁職務甫半年的前總裁甯震峰之弟——甯震海,昨天清晨七時意外車禍身亡。

    據了解,甯震海由于一周前駕車不慎受傷而住進緣世醫院,正在接受治療。

    昨天清晨在未告知任何人的情況下離開醫院,随即發生意外。

    據院方表示,甯震海可能是因為醫院生活過于煩悶,因此才會想到外面透透氣,沒想到卻因此釀成悲劇。

     報導中清清楚楚的介紹了叔叔的生平,但是外界沒有人知道叔叔事實上是自殺的。

    她掏出了這些日子一直放在身上的信,雖然已經看過數遍,她還是打開了它,信中叔叔灑脫的筆迹寫滿對她的歉意。

     在外人的眼裡,叔叔的死因的确有點離奇,不少媒體質疑院方及警方的說法,懷疑有自殺的可能。

    幸賴風馳日的幫忙,他動用了風家的政經關系将消息壓下,這件事才得以安然落幕。

    否則,她不敢想像會牽扯出多少難堪的事。

     叔叔自殺的事情讓她心痛,而風馳日主動的接手一切則讓她感動。

     僅僅半個月的時間,一切已經算是妥善。

    如今,她繼承的股份已經釋出大半,算是了了父親的心願。

    公司也在董事會的召開下,順利推選出新的總裁。

    并在改組之後,很快的就和風亦财團簽署合作計劃。

    她不知道這其中風馳日同情她的成份有多少,但是她由衷的感激,叔叔的心願總算沒有落空。

     除了公司,另一件大事——叔叔的喪事也在日前結束。

     那一天,是她離家後第一次看到嬸嬸。

     嬸嬸平靜哀戚的看着她,兩人相視須臾,不禁相擁痛哭,所有的誤會都在淚水中一一崩解。

    喪禮過後,當她拿出叔叔的遺囑,言明嬸嬸可獲得叔叔在世前的股權後,嬸嬸隻是輕輕一笑便拒絕了。

     “嬸嬸,這是叔叔留給你的啊!”嬸嬸未來的日子這麼長,是需要生活費的。

     “我不需要,如果可以的話,就将它賣了吧!我想有更多的人比我更需要這筆錢。

    ”甯紀勤謙和的态度中沒有一絲勉強。

     “嬸嬸,你的生活……”甯雨娃試着說服嬸嬸。

    她不認為生活一定要錦衣玉食,也贊成嬸嬸想要助人的胸懷,但是總得先維持基本的生活,才有能力幫助别人。

     “雨娃,你知道我最近加入的慈祥團體吧!” “嗯!” “我以前從來不知道生活可以這麼簡單。

    粗陋但舒服的衣衫、便宜卻可口的蔬菜,人與人的交流竟然是這麼美妙……”甯紀勤興奮的講述着自己參與慈善活動的種種,那表情毫無保留的顯示出她的喜悅與自在。

     她羨慕嬸嬸的豁達,但是她還做不到。

    因為當她想到跟着嬸嬸追求安适恬靜的生活時,眼前總不禁會浮現起一個表情冷漠、眼底卻帶着笑意的臉孔。

     從第一次見到他,他就像救星,拯救了她生命中的淩亂。

     當她無處可去時,他收留她;她心慌意亂時,他安撫她;在她灰心喪志、了無生趣之際,他也以他的方法點燃她生活的鬥志;甚至在她手足無措、瀕臨崩潰的時刻,他默默的接手一切的爛攤子。

     她知道他隻講義,不講情的。

    對她的幫助,他說那隻是對朋友的義氣。

    所以不要她感激。

    但是他不知道,她不隻感激他,她拟早就在他身上淪陷了。

     甩甩頭,揮去腦中的臉孔,也甩幹眼眶中的濕潤,她重新回到床邊,繼續未完的收拾工作。

    她該回去了,雖然還沒開口告訴他,但是離開是遲早的事。

     嬸嬸也離開了,家中一個人都沒有。

    身為甯家僅存的主人,她有必要回去去守住那個家園。

    她不否認這樣的舉動存在着逃避的動機,因為多留在他身邊一天,隻會更離不開他。

    既然他當她是朋友,她至少可以像個朋友的和他道再見,而不會有一天成為他生命中厭惡的累贅。

     鈴鈴鈴……上連串電話鈴聲打斷她正進行的工作。

     疑惑的拿起話筒,還來不及開口,對方已經劈哩啪啦的說了一長串—— (喂,大哥啊!是我,虹啦!原來你躲在家裡啊,難怪公司找不到人。

    )說話的是個清脆的女生,聲音活力十足,應該是風馳日的妹妹。

    (爺爺要我告訴你,隻剩五個月不到了,如果你再找不到适當的老婆人選,就早早回來接受他的安排吧!) 甯雨娃宛如雷擊,老婆?他是來台灣找老婆的? “小姐,我不是……”她開口想解釋,但是對方那邊不知怎麼搞的,好像一邊拉扯,一邊争執着什麼,等到再有人接聽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