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橫掃鐵蹄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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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手掌不麻,南宮鷹則已感到微微作痛。

     兩人就此你來我往纏戰了數十回合不分勝負。

    倒是哈太山越戰越勇,有淩駕南宮鷹之勢。

     “再看這招‘劈江斷流’!” 但見斧影如蛇如龍,滾滾連綿不斷,方自濤天,又自掠地,越滾越急,越寬越廣,盡将南宮鷹滾入斧影之中,啼啼斧聲震如龍吟,旁邊左無忌此時亦感覺出其闆斧功夫的确不俗,足可抵擋萬軍之勢。

     南宮鷹心知大意不得,現在得迫招突圍,以能制勝,方能降服對方。

     此時,每每須要突展強功之時,他都情不自禁會用上神經老人所教怪異心法,雖然它有着演變成神經錯亂之慮,但這就如吸鴉片,偶而不用,則覺得怪異難熬,何況運及此功,腦門玉枕、百會兩穴立即如飲老酒,舒服許多,一些疲備感覺盡掃而空,簡直比吸鴉片還要神。

    此時斧影纏身,他情不自禁又用起這怪異功夫。

     猝見得他身如靈蜂亂轉,追逐斧影空隙東躲西閃,暮見左側有顆大松樹,他急于掠去,引得利斧追殺。

     就快抵古松,南宮鷹猝然掠高,闆斧袖手不及,叭然一響,硬将古松砍成兩段,他卻因用勢過猛,身軀往前稍傾。

    南宮鷹見機不可失,登時引刀劃來,硬在其背脊打了個“x”記号,收手掠退。

     哈太山但覺背脊生涼,心知受伏擊,驚愕大叫,猛地回砍,人已不見,卻見得南宮鷹站立七文遠輕聲笑道:“承讓了!” 哈太山面色鐵青,伸手抓向背脊,衣衫已穿洞,若對方想取自己性命,簡直易如反掌,然而他豈能接受這事實?惱羞成怒:“不算,你耍詐,害我砍向大樹,可惡。

    再接我利斧! 劈死你!” 斧影一閃,又自攻殺過來,他惱羞而戰,毫不顧自家空門,其勢又猛幾分。

     南宮鷹不敢大意,短刀連連架去,锵锵之聲不絕于耳,一時之間,又被迫退七八步,他想若不用真功夫打敗對方,他必定不肯心服,當下冷喝,短刀不再隻架不攻,一刀猛刺出去,穿撞闆斧攻勢受阻。

     哈太山不信邪,又自劈來,五斧,七斧,十斧,二十斧,劈得短刀東偏西閃,南宮鷹卻氣足神閑,短刀不停猛刺再刺,完全刺及闆斧中心,連刺百刀之後,碎又一聲大吼,隻見得利刀化箭,挾以千鈞萬斤力道猛刺過去。

     叭然一響,厚比腳掌闆斧竟然被刺穿,吓得哈太山怔愣當場.南宮鷹趁他怔愣之際,硬把闆斧挑離哈太山手掌。

     “不可能,不可能,你作弊,我劈了你!” 哈太山羞怒成狂,雙手猛砸猛劈過來。

     南宮鷹淡聲道:“要劈就用斧頭劈死我吧!” 利刀一甩,将闆斧甩了回去。

     哈太山接過闆斧,殺氣更怒,瘋狂尖叫,劈殺過來: “我砍你腦袋!” 但見斧影過處,直落南宮鷹頸背,南宮鷹卻未躲閃,甚至挺起胸膛迎向利斧。

    眼看人頭就快落地,吓得左無忌欺身急于救人,直叫快閃,長槍刺如電光,簡直用盡吃奶力量想救人。

     然而闆斧已近至三寸,根本無法解救,左無忌和數名守衛不禁厲叫,拚命撲救過來,還叫主人快閃,南宮鷹就是不閃,要閃可能也來不及。

     哈太山叫聲更利,眼看就要砍下人頭,他好笑,猛抖闆斧,粹闆斧刃觸及對方勁部之際,他整個人為之抽僵當場,鮮血滲流斧刃而出。

     哈太山全身抖抽:“你當真願把腦袋給我?” 南宮鷹淡笑:“隻要你高興,拿去吧!” 哈太山心情為之激動,竟然有人願意随時送他腦袋,如此英雄豪傑何處找啊! 他抖着手,抖着斧,抖着心,抖着眼,終于忍不住激情,猛丢闆斧,跪往地面恸哭起來。

     南宮鷹暗噓口氣,這招用得太險,連他自己都沒把握,幸好真的成功了,否則人頭落地可不是件好玩之事。

     左無忌和幾名護衛皆詫愣當場,普天之下恐怕隻有狂人才會做出如此瘋狂舉動吧!他們望着主人,心驚肉跳已無法平息,如此肝膽相照好漢,何處去尋呢? 哈太山泣聲:“南宮鷹,老夫走遍大江南北.從未遇上甘心為我掉頭者,如今……老夫認栽,認栽了!少堡主您收容老夫吧!” 一生追尋肝膽相照的主人卻無法可得,每以為此生老去将遇之不着,沒想到這斧劈得見血見情,更劈出他數十年之心願,激動之餘,已是前嫌盡棄,甘心為新主人類命,縱使肝腦徐地,亦笑聲一句。

     南宮鷹趕忙扶他起來,老少兩人想擁一起,感情随之溶血開來,不必言,不必語,知心相交,憑一股感覺即夠了。

     左無忌眼眶含淚,那種感覺,早在桃花源相遇時已隐隐泛生,隻是沒想到少堡主會強烈到以腦袋刎頸相交,見着那道血痕,不也是為自己而流嗎? 一陣激情之後,哈太山反而窘困笑起來:“小主子,有你的,可把老夫,不,是屬下折服了,從今而後,誰敢動飛鷹堡一根汗毛,我拚了這條命也要宰得他落花流水。

    ” 南宮鷹笑道:“要不然,我這刀豈不白挨了!” 哈太山瞧及那道血痕,窘紅着臉:“小主子可折煞屬下了,還子,隻差一點點,真的一點點……屬下這有藥……” 困窘地拿出金創藥,替主人上藥。

     南宮鷹笑道:“你怎會突然停下來?砍了不就沒事?” “呃……不成!”哈太山更窘:“老夫就是觸了電,怎麼砍都砍不下去,命中注定啦! 小主子别再挖苦老夫!談談别的,你怎敢放空城,一勁攻打鐵蹄幫?話說回來,您這種不要命者,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 南宮鷹輕笑:“三虎城豈是泛泛之輩,我不傾巢而出,怎鬥得你們?” 哈太山幹窘道:“那把火燒得甚癟,三虎城就這麼變成木炭!” “現在已改為黑鷹城,你就是城主啦!” “那,老夫的臉是不是要弄黑?”哈大山笑得尴尬。

     “随你高興!”南宮鷹道:“你是城主,愛怎樣就怎樣。

    ” 充分授權,使得哈太山受到重用感覺,他感恩直笑:“屬下必定全力以赴,讓飛鷹堡發揚光大……” 南宮鷹交還那闆斧,笑道:“有此巨斧壓鎮,我安心得很。

    ” 哈太山接過斧頭,摸向那被刺穿小洞,一股水乳交融感覺湧上心頭,事實上,他早該敗了,又豈容得自己撒野出那斧。

     情不自禁地伸手摸向斧刃血迹,趁南宮鷹不注意之際往舌辭去,如此似更能接近小主子,心情為之更形開朗。

     “有我在世一天,闆斧就是聖旨,專斬叛徒!”哈太山冷森道:“鐵虎這家夥敢背叛弟兄,該斬!”闆斧一揮,想斬人。

     南宮鷹道:“這事我會解決,城主暫時替我看管三虎城如何?三虎已改成三鷹,你就是鷹王了。

    ” “改得好!”哈太山豪邁道:“你去忙,一切交給俺來處理。

    ” 南宮鷹但見事情順利完成,逐引介左無忌,雙方英雄見英雄,自是把臂見真情。

     随後,南宮鷹領着哈太山重返三鷹城。

     突見鷹旗飄揚,哈太山豪氣不禁大發,猛地策騎沖來,引得城中一陣騷動,以為敵人反撲,個個準備迎敵,但方君羽眼尖,早認出南宮鷹那匹青雲寶馬,立即喝令止戰,改成列隊歡迎,果然風風光光把人接回去。

     三鷹城頓時熱鬧起來,慶祝連連。

     南宮鷹自也親自參加,和弟兄們打成一片,或開宴,或比武,或騎射,熱鬧非常。

     一連三天歡呼之後,氣氛始較恢複正常。

     南宮鷹這才暗中将方君羽找來,兩人伫立城牌樓頂,遠遠可見及三面佳景,本是風光怡人,南宮鷹卻無心欣賞。

     “我得親自前去銅城十八村,把朱銅城之事解決。

    ” 方君羽怔愕:“單槍匹馬?” “嗯!”南宮鷹道:“為了妹妹,我不能對他太殘酷。

    ” “你不能,他未必領情。

    ”方君羽道:“朱銅城若有野心,他未必肯買你的帳,甚至會暗算你!” 南宮鷹道:“我會注意,找你談此事,即是想請你幫忙,如果我半月未歸,你得前去支援。

    ” “屬下必定小心!”方君羽輕歎:“少堡主也該處處小心。

    ” “我會的,我不相信他敢拿我怎麼樣?” 南宮鷹冷冷一笑,瞧向遠山高處,很似乎已穿透朱銅城内心,而胸有成竹地完成另一種任務。

     趁夜,他領着左無忌和獵鷹五十騎匆匆趕路。

    及至磨刀亭分舵,始讓左無忌支援此分舵,并随時留意飛鷹堡狀況。

    他則單槍匹馬取道銅城十八村,直接會會朱銅城去了。

     冷夜中,星光點點,夜色顯得特别清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