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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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祖烨開完上午的會議,猛一回神才發現已經十二點二十分了。

     他以最快的速度趕回辦公室,不忍讓近來沒什麼元氣的可人兒餓肚子,然而走進辦公室,裡頭不見簡舒瑀的蹤影,當然更不可能有什麼便當。

     他疑惑地詢問辦公室裡的幾位秘書,大家都說沒看見她來,這讓他更覺詭異,立即走進辦公室,打電話回家給她。

     電話鈴聲響了很久,都沒人來接聽。

    難道舒瑀還在睡?還是正忙着做便當? 可是就算忙着做便當,也該接電話吧?他愈想愈不對,心頭有種心神不甯的焦慮感,不斷猜想會不會她出了什麼事? 袁祖烨不願再枯坐着胡亂猜測,立即通知司機把車開過來,他要回家一趟。

     十分鐘後,他走進家門,屋裡靜悄悄的,半個人都沒有。

     「舒瑀?」他邊走向主卧房,一邊喊道:「舒瑀?」 沒人回答,他打開房門,裡頭被褥淩亂,床上也沒有人。

    他狐疑地離開房門,不經意看到書房的門是開啟的,他精神一振,以為她在那裡,立即快步走過去。

     可是一走進書房,袁祖烨就失望了,那個心愛的小女人也不在這裡。

    他轉身正欲離開,眼角卻意外瞥到,書桌的抽屜是打開的。

     一種詭異的直覺告訴他,可能出了什麼問題!但他不願相信自己的直覺,舒瑀不可能做這種事,他知道她不會! 但他還是擰着眉心,走過去查看究竟,這一看他立即臉色大變,因為原本放在抽屜裡,儲存了許多重大機密的随身碟──不見了! 「随身碟呢?」袁祖烨神色緊張地四處翻找,它确實不在抽屜或書桌的任何一個角落,一個早上的時間竟不翼而飛。

     難道真的是舒瑀── 不!他不願做這種猜測,他隻想先查出真相再說。

     袁祖烨立即打開計算機,連接衛星上網。

    昨晚他沒告訴舒瑀,那個随身碟上還設有衛星定位追蹤裝置,隻要他一開計算機聯機,很快就能找出随身碟目前所在的位置。

     計算機畫面上出現一張台北市的地圖,他先找到随身碟所顯示的紅點,然後将局部地圖不斷放大再放大,直到能清楚判斷出它的位置為止。

     他震驚地瞪着地圖上閃爍随身碟位置的紅色光點,它确實不在這間屋子裡,而是在自己最大的競争對手──信成鋼鐵公司的辦公大樓裡。

     随身碟的确被偷走了,而且偷它的人,還把它送進他的死對頭公司裡,分明是想置他于萬劫不複之地。

     他──被出賣了!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我怎能相信,妳拿來的這個随身碟裡,确實藏有五行鋼鐵的重要機密?」 信成鋼鐵的總經理,是個秃頭的中年男子。

    他一臉懷疑地瞪着站在面前的清秀女孩,俨然把她當成騙子或瘋子。

     若不是她神情正常,而且說話正經嚴肅,他大概早就叫人把她趕出去了。

     「你也可以選擇不信!我曾經和袁祖烨交往過,從他手中得到機密數據,并不困難。

    」簡舒瑀面無表情地望着前方,用過去式陳述自己與袁祖烨的那段感情。

     這時,一直恭敬站在旁邊的瘦削男子,上前附在信成總經理耳邊低聲道:「總經理,上一次我代替您參加一場晚宴,那次袁祖烨也去了,他身邊帶着一個年輕女人──我看好像就是這一個。

    」 「真的?」信成的總經理一聽,兩眼立即貪婪地瞪大。

    「那麼,她拿給我們的數據,可能是真的啰?」 「我想滿有可能的。

    可能袁祖烨想相她分手,她心生報複,才會偷取他的随身碟想賣給我們。

    」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可就漁翁得利,撿了大便宜啦!」信成總經理差點想大聲狂笑,但他及時忍住了。

    他清清喉嚨,昂昂下巴問:「那麼這個随身碟──妳打算賣多少錢?」 「我不要錢。

    」簡舒瑀冷冷地回答。

    「我願意将這個随身碟送給你!免費!」 她走上前,将那隻儲存着袁祖烨畢生事業機密的随身碟,放在信成總經理的面」。

     「真有這麼好的事?!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他如獲王寶地拿起那個随身碟,欣喜地反複觀看。

     「可是我還是不明白,妳為什麼要無緣無故把這麼值錢的東西送給我們?」瘦削男子疑惑地問。

     「我有我的道理,你們不必多問。

    」說完,簡舒瑀便想轉身離開。

     「等一下!」信成的總經理喊住她:「這個随身碟好像上了密碼鎖,妳知道密碼嗎?」 「我當然知道。

    」她轉回頭,漠然告訴他們:「密碼是……」 幾分鐘後,簡舒瑀走出信成鋼鐵的大門,神情木然蕭索,完全沒有一絲報複後的痛快。

     她根本不想傷害他,卻被命運逼着不得不這麼做。

    她知道自己可恨,但他又何嘗不是?! 他們都是滿身罪孽、不可饒恕的人! 簡舒瑀宛如沒有靈魂的遊魂般,渾渾噩噩地往前走,忽然一道高大的身影,擋住她的去路。

    她擡起頭,看見一張震驚、憤怒,且難以置信的臉孔──那是袁祖烨證實自己被出賣的表情。

     「真的是妳?是妳出賣了我?」袁祖烨甯願自己眼睛瞎掉,也不願看見她出賣他這場殘酷的戲。

     她所等待的,就是這一刻;她想看見的,也正是這張震驚、難以置信的表情。

    然而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