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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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不——」張明美下意識開口。

     「不了。

    」周英傑立刻一口否決,重又拽住張明美的手。

     「可是明美不是……」林佑福微有點詫異。

    但看他們的樣子,禮貌地不多追問。

    「那我們先上去了。

    」 怎麼會變成這樣?張明美忐忑不安,被拽住的手感覺在發燙,禁不住偷觑周英傑一眼。

     「跟我來。

    」周英傑拽着她沒放,大步往外走。

     專制、蠻橫、不容拒絕,仿佛張明美是他所有物。

    張明美被拽着,又掙不開,被迫跟着。

    周英傑走得很快,她踉跄一下,他根本不理會,她隻好不時小跑着,追着他的速度,以免跌倒。

     天色已經暗了,街道忙碌繁亂,人行匆匆,不小心就會撞到人。

    周英傑近乎橫沖直撞,張明美被拽在後頭,幾次被撞着吃痛,卻不敢出聲,就算叫了,他也不會理會。

     一路将她拽着,快到公司大樓時,經過一處暗巷,周英傑忽然拐進去,粗魯地将她拖到身前,推到牆上,跟着,高大的身子立刻壓上去,雙手壓制住她,不發一語,狂烈粗暴地密密親吻起她。

     「唔……」張明美來不及驚惶詫訝或失措,整個人已被牢牢壓制住,無處可逃可退。

     他将她緊壓在牆上,高大的身體緊壓貼住她,她可以感覺到他身體的鼓動。

    隔着薄薄的衣裳,她可感到他結實富有彈力的胸膛,緊壓着她的胸,他緊實修長有力的雙腿叉貼在她腿間,頂着她某個柔軟的敏感處。

    身體莫名地熱起來,緊緊被叉貼着的雙腿也發熱着,那某個柔軟幽密的敏感處更是無端熱燙起來。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有些恐慌、有些迷亂,不敢對着他的眼,隻能緊緊閉上雙眼。

     因為常年運動健身的習慣,周英傑有着強健的身材,寬闊的肩膀、結實的胸膛、有力的臂膀、緊實的腰腹——從腹部到臀部到大腿間,線條緊繃肌肉偾張,充滿男性的力與美,即便隔着衣服,也能輕易感覺出來。

     張明美閉着眼,那感覺更清晰,微覺得有點羞恥,但更多的是迷亂,身體軟弱而無力,不聽使喚。

     忽然,他停下來。

     仿佛一切天旋地轉在霎時停住,她從暈眩中被抛回來,重新找回着力感,怯怯地,慢慢地睜開眼睛。

     立刻就對上他的雙眸。

    他黑眸灼亮,像在燃燒似,在暗中顯得幾些詭異。

     她怯怯望着他,無法出聲;他緊緊盯着她,也不出聲。

     他緩緩俯下臉,作勢親吻她,她不禁閉上眼。

     唇瓣要接觸之剎,他突然頓住,腦中掠過她對着林佑福的笑,那往事斷片,心裡一陰。

     「下賤。

    」從齒問冷冷擠壓出這鄙夷輕蔑。

     她猛然睜開眼,眼底迅速淹了一層霧水,不相信似地望着他,眸裡抹着受傷的表情。

     「妳這種女人就是這麼廉價。

    」他在她受痛的傷口上,又狠狠加上一刀。

     為什麼要……他知不知道她要鼓起多少勇氣才能面對他引他卻毫不留情地刺傷她…… 他作勢轉身,她猛然抓住他,使勁将他拉過去,雙手用力扳住他的臉,拼命似瘋狂地親吻住他的唇,吻了又吻,狂暴迷亂,又舔又咬、又吮又吞似。

     「我就是賤!就是廉價!」大聲叫了出來,推開他大步跑開。

     淚眼模糊,終是掉下來,糊了一臉。

     ******bbs.*** 如果這樣,以哭泣做結束就好。

     哭了一晚,第二天兩眼紅腫,整個人無比暗淡。

    表表姑卻一早打電話給她,催她房租,郊區鄉下她媽媽住的屋子還得按時給表表姑房租,張明美隻好勉強打起精神,把自己稍微整理一下,至少看起來不那麼狼狽。

     天塌下來,也隻是她自己頭上的天垮下來,别人的天還是高高橫在那裡。

    同樣的,即使有一天世界末日來了,也隻是她自己的世界到了末日,别人的世界還是一樣繁華如錦,充滿狂歡。

     照多年的習慣樂趣,發薪那天,她就應該把錢領出來,但房子的貸款已經下來了,以後開始會從她帳戶自動先扣繳利息,所以那天她隻是查看而已。

    但也許,還有另一個深層,她說不出的原因吧。

    時而掠過的那鄙夷的眼神……把錢一張一張攤放在桌子上的樂趣,突然之間,讓她感到無比的卑微羞慚…… 除了表表姑的房租,還有她媽媽的生活費,她想想,領了一萬出來。

    領了這些錢之後,帳戶剩下的錢就不多了。

    這個工作是做不下了,現在又一貧如洗,每個月都必須固定繳納貸款,還有房租、她媽媽的生活費……張明美不禁一臉黯淡。

     咬緊牙,再忍耐一下,可不可以呢? 内心掙紮交戰。

    不離開的話,還要被輕視到什麼樣的程度?但她存款已經沒了,剩下的也沒多少錢…… 咦?! 她猛然頓住,睜大眼睛瞪着銀行明細表。

     那麼多阿拉伯數字……個、拾、佰、仟、萬、十萬…… 她不禁吸口氣。

    她的帳戶居然多出了三十萬! 會不會是銀行弄錯了?剛想轉身回去,心中蓦地一揪——三十萬?! 啊!三十萬!剛好就這三十萬! 難怪蕾貝卡會莫名其妙跟她說那些話,問她拿到錢了沒有;難怪會計部那些同事會用異樣的眼光看她,在她背後竊竊私語;難怪周英傑會說她廉價,輕蔑地罵她賤。

     難怪! 這原來不是哭泣就能做結束。

    她還要吞受這更大的屈辱、更多的蔑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