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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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雅洛抱着一大桶爆米花,歪歪斜斜地躺在沙發上,眼睛看着電視,手不停地把爆米花塞進嘴裡大嚼。

     這個姿勢,跟應小滿早晨出門時候的情景一模一樣。

     應小滿站在門口,眼神呆滞地掃過垃圾桶裡無數個空紙桶,顫抖地伸出手指,“你、你……你今天吃了多少桶爆米花?” 她含含糊糊地應答,“不記得了。

    從你上班,一直吃到現在……” 應小滿僵硬了幾秒鐘,甩下手提袋沖過去,把好友從沙發上拉起來,“去洗手間,不管你吃了多少,全都給我吐出來!” 方雅洛抱着沙發死都不肯放手,哇哇大叫着,“不要啊!我好不容易才吃進肚子去的,爆米花是花了好多錢買的——” “你、你……” 應小滿氣得說不出話來,一腳飛踢過去,踢得她哀哀叫。

     “你也知道買那些垃圾食物花了很多錢?而且花的還都是我的錢!你以為我賺錢很容易嗎?!” 她委屈地說:“可是我失戀了耶!是連的人都要吃很多很多垃圾食物洩憤的,電視上都是這樣演的……” 原本隻是開玩笑的口氣,說着說着,眼眶卻紅了起來。

     應小滿走到她面前,蹲下來,兩個人面對面的對望着。

     “振作點,雅洛,就算你真的被甩了,也不是世界末日到了呀,更何況你還不能确定他是不是真想要甩了你。

    ” 她勉強笑了下,“他已經二十五天沒有聯絡我了,我撥電話過去,也總是關機、關機,小滿你說,除了我被他甩了之外,還有什麼别的可能?” 應小滿皺眉,“如果康遠銘真要甩了你,至少他舍當面說清楚的不是嗎?” 她無力地撲到在沙發上。

     “他很少會當面給人難堪的,用這種暗示的方式結束,太符合他平日的作風了……”她垂頭喪氣地又伸手去抓爆米花。

     應小滿氣急敗壞,一把奪過爆米花桶,扔進垃圾袋裡。

     “不許吃了,給我去睡覺!”她推着好友往房間裡走,“聽着,今天好好睡一覺,把所有的事情全部忘記,明天七點鐘我會叫你起床,你出去找工作!” 應小滿關了燈,咚,房門關上。

     小小的卧室陷入夜色之中,隻有微弱的路燈透過窗簾映照進來。

     “笨蛋小滿,我又不是你,碰到不愉快的事情,睡一覺就能忘記了……” 方雅洛站在黑暗的房間中,小聲嘟囔着。

     懶得再開澄,她就着微弱的光線,摸索着走過去,倒在單人床上。

     沒想到他也會這樣做,連一聲招呼都不打,直接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起先還傻傻地等着他的電話,直到一個星期過去了,兩個星期過去了,手機一次都沒有響過,她才漸漸發覺情況不對。

     真是的,被這樣莫名其妙甩掉的自己,顯得很蠢耶! 記得陪小滿相親吃飯的那個晚上,他有打電話來,想必那個時候就是想和她徹底結束關系了吧! 為什麼,不直接在電話裡說出來呢? 至少那時她就可以痛痛快快地哭一埸,然後接受現實,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每天每夜忐忑不安,像是個陷入泥淖的人,幻想着有人路過搭救,卻終于還是慢慢地窒息。

     其實,隻要當面說一聲,她就會乖乖放手的。

     可能他是想起當初她在追他的時候,那可怕的纏功吧? 想起她每天為他泡三壺‘情人之吻’,固執地抱着茶具站在他的辦公室門外,隻要見不到人就不肯走。

     方雅洛忍不住笑了笑,把頭埋進枕頭裡,睡着了! 可能是垃圾食物吃太多,她夢到—大堆的薯條薯片爆米花,在她的面前轉來轉去,看得她想吐。

     結果,她真的爬起來吐。

     沖進洗手間,吐得翻江倒海,今天的爆米花算是白吃了。

     不知道現在是幾點,周圍萬籁俱寂,隻有窗外的路燈依然亮着昏黃的光。

     她坐在床上發了一會兒呆,繼續沖回洗手間大吐一番。

     在她漱口的峙候,寂靜的卧室裡傳來一陣和弦鈴聲,隔着薄薄的門闆,傳進耳朵。

     她呆立幾秒鐘,猛地拉開洗手間的門。

     康遠銘送給她的那支手機被壓在枕頭下面,螢幕一閃一閃,正響着悅耳的音樂。

     她忍下住揉了揉眼睛。

    是在作夢嗎? 鈴聲停止,手機也不再閃光了。

    她站在門口,還是呆滞地看着床上的手機。

    自己果然是在作夢。

     鈴聲又響了,就像催魂鈴般一陣一陣。

     她驚得全身抖了一下,不再遲疑,沖過去抓起手機,“喂!” 電話那端久久沒有聲音,她幾乎以為是康遠銘無意中碰到按鍵,錯打過來了。

     “喂?”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喂?你在聽嗎?” “在。

    ”康遠銘的聲音很輕。

    “我在機場。

    剛剛從歐洲飛回來。

    ” “機、機場?最近這些天……你都在歐洲?” “嗯,有一個合約要簽,談了很久。

    ” 方雅洛急促的呼吸着,手仍止不住的發抖。

     “怎麼了?”他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