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李代桃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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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日匆匆,數日已過。

    毛盾一直在茅山打理事情,畢竟建廟容易請神難。

    他大部分時間即忙着迎神接鬼,以此為神殿增加氣勢,以能恢複往日雄風。

     對于段君來父女何時往返,他倒不大在意。

    因為兩人個性如遊魂,又怎麼能以常人來推斷?倒是金武堂之事,他偶而打聽些。

     武向王病情似乎沒有好轉,身為長子的武向天也認真考慮到婚娶問題,他也開始尋找對象似乎也找到了對象。

    毛盾隻知她叫阮月仙,長得清純可人,其他則一無所知。

    他倒想找機會見見這位未來金武堂的如意夫人。

     武向天仍是喜歡狩獵,為了向阮月仙示好,他當然一有機會即帶她一同出獵。

    然而就在武向天帶着阮月仙前往天狐山出獵之際,竟然發生了一連串悸人聽聞之陰謀…… 天狐山乃原始森林,除了野獸多之外,它聞名遐爾的乃是滿山溫泉水池。

    最有名的即是天狐泉,面寬約半裡方圓,池水常年清澈見底,光是搭在四周客棧即有百家之多。

    李平也是其中一家。

    然而他乃混混一個,以前混過江湖.在混不出名堂之下才混到此地,平日作威作福,倒是能唬得這些老百姓一愣愣,做起生意,簡宣隻有喝西北風的命運。

    說是客棧,其實也隻是幾片樹闆隔起來的闆床,尾部再深入溫泉池一角,算是免費浴池了。

    除非本地遊客爆滿之外,很少人會想到還有這麼一間可以住人的旅館。

     今夜照樣人潮不多。

    李平也不想奢望有人上門,早把門窗關了。

    他位處溫泉最未一角,也許名聲不佳,平常人并不喜歡找他閑聊,每一收攤,他隻好擺上一瓶老酒,幾穎花生米自飲自酌起來,或唱唱歌以解悶。

    當然,太過荒悶之際,他會溜到附近客棧,能唬人則唬,找不了人可唬,即淪為偷窺狂,專窺女旅客裸身洗澡,那本經念起來三天三夜說不完。

    若非前幾天窺得過火,被人發現,一驚之下慌逃,把左腳給撞傷,否則此時他準又偷窺美女出浴去了。

    這就是他的生活,十足地痞一個。

     已是午夜時分。

    李平已喝得三分醉意。

    但他總覺門外似乎隐隐傳來碰撞聲。

    似乎有人在敲門。

    “難道有客人?不可能吧!”說是不可能,李平還是晃向木門想打開,突又難耐窺癖而改為傾門靜聽。

     一片靜悄悄,哪有什麼聲音。

    “難道是錯覺?”李乎自嘲一笑:“現在敲門的一定是園子,或許……美姑娘也不差啊!”甩甩頭,一團苦澀自嘲笑容倒能安慰自己,他想走回桌子,突又傳來撞擊聲。

    這次他聽得清清楚楚:“真的有人!”他打起精神走向門口,極力想把門拉開,卻感到十分沉重,似乎有某種東西頂着木門。

    “誰?三更半夜還來撞門,算哪門孤魂野鬼?” 李平以為有人要惡作劇,但罵了幾句,仍未聽及對方反應,反而傳來一聲低吟聲,他心頭一顫。

    此處四下林木森森,早和大道旅館隔開,若真的鬧鬼… …他不敢想,極力鎮定。

    “喂!老兄,三更半夜裝鬼會吓死人的!”李平立即喝叫。

    想喝去一些鬼氣,并且希望喝出那人。

    就在他用力推開門縫之際,一個人已倒靠過來,他似乎生病或受傷。

     李平驚急叫道:“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他急忙把門推開,扶着那人,不扶還好,這一抱,他登時大叫,倒退三四步,那人登時摔向地面,渾身血紅得像剛被宰殺的死豬。

    那人還想掙紮說什麼,可惜抽抽抖抖老是吐不出字,鮮血淋得他滿臉滿腮,李平瞧不清他面貌,卻有點眼熟。

    他實在不忍,遂又扶向受傷者。

    他急道:“老兄你可别死在這裡。

    是誰殺了你,發生了什麼事?”那人兩眼發直,口中直吐,卻嘔嘔地吐着鮮血,右手猛抓,又似乎想伸出兩根手指頭的樣子。

     “你想告訴我什麼秘密?殺你的人?”那人勉強掙紮,呃了幾聲,終于支持不了而偏了頭軟在地,“老兄别死啊!”李平焦切猛打他巴掌:“把話說清楚再死也不遲!”他極力搖晃他身軀,對方已無任何反應。

    李平很快摸向他心髒。

     似乎已完全停止跳動。

     “死了?”李平一臉焦急,他顯然已被卷入恩怨之中,甚至可能為此而遭到毒手。

    他極力鎮定,猜想對方會是誰?為何會受到殺害?可是實在想不出結果。

    看樣子,他根本不是本地人而是遊客,若殺他的人發現他躲在這裡,那自己豈不是完了?摸摸自己脖子,李平很快探向外頭,烏黑一片,四周靜谧無聲,似乎一切都末發生似的,還是……或許有人正在黑暗處偷窺自己?不管如何.不能任由屍體擱在這裡,李平隻好把他托于床底下,并立即把大門關上.然後把地面血迹擦去。

     一切似乎無事,仍是如此安靜。

    擦完血迹而滿身冒汗的李平,已故作無事而喝着酒,但在熱汗變成冷汗之際,他心頭已較平靜,瞧瞧床角:“到底會是誰?”忍不住他又偷偷伸手往那人身上搜去。

    别的不說,光是銀票就已上萬兩,他吓壞了:“這人分明是富翁,呃,看來是富家子弟。

    ”李平不禁起了貪婪之心想沒收那些銀票:“有了它,我就可以過舒服的下輩子了?”可是死人擺在這裡總不是辦法,李平想到将人埋了,來個毀屍滅迹。

    說做就做,他立即将草席抓下,把屍體拖出來想捆起來。

     外頭又傳來飕飕冷風聲,似乎有千百隻眼睛注視着他,李平又膽怯了。

     “我是要扛他出去,被人逮個正着,豈不百口莫辯,這人根本不是我殺的!”李平還是覺得不妥,他心念一轉:“對啊,他本就被人殺死,我隻要通知地保或某人前來驗屍,他們以抓兇手為重要,這些錢就算被我吞了也沒有人知道,若被發現,大不了找個借口說是死者不小心掉在床下不就得了。

    ” 越想越有道理,他已決定如此進行。

    于是他又翻動死者腰際,按出一張帳單,裡頭寫了幾個字。

    “溫馨天築?不就是本區最大客棧?”李平已認定他來自此客棧,那本來就是公子哥兒的地方。

    看看畫押上畫了個“天”字,那該是此人名字。

    照此帳單一切都是兩份計算,他該和另一個人同行才對。

     那人是誰?會是兇手?還是……李平猜不透,但他卻決定前往溫馨天築探探消息。

    若對方并不是什麼難纏之人,則叫他前來收屍,若他就是殺人之兇手,自己也好有個應付。

    想定後,他再次把屍體藏入床下。

    整理一下自己衣衫,尤其是别露出血迹,免得到時百口莫辯。

     然後深深吸個三口氣平定心神,這才掩門而去。

    四處瞧瞧,一切如舊.他才大膽快步行去。

     摸摸口袋萬兩銀票,他更加來勁想辦妥此事。

     大約行至客棧較光亮區,那裡挂了不少燈籠,一切似乎光明多了,他整理一下臉容,還是邁步行去,目标仍是溫馨天築。

    行過一排桂花林,突有一貌美女子匆忙奔出來,她年約二十,長發披肩,長得甜美可人,尤其是櫻唇紅嘴半努,更是迷人。

     她見及李平,充滿柔情而勾人的眼神已扣來,聲音嬌切帶責:“向天,你到哪裡去了? 害人到處找你,擔心死了!”那女子嬌柔就想撲向李平,好像兩人本就是濃情戀人。

    李平見狀驚愕閃開:“你是誰?怎可,怎可……”忽而見得這女子簡直是他所見過最美者,似已後悔方才沒被她撲着。

     那女子也為李平舉止吓着:“你怎麼啦?”突見他臉容,已然傳笑聲:“我知道啦,你一定是故意剃掉胡子,換上布衣想騙我對不對?哼!我照樣認得你。

    向天,别再玩了,我……咱們回去好不好,外面好黑,我一個人好怕啊!” 又自挽向李平左臂倚過來,李平但聞香氣襲來,就快暈了,尤其她又抱得緊,肌膚之親讓人想入非非。

    他極力鎮定,在想及床下另有屍體後,他的欲念全失。

     “對不起,我不是你的向天,我是……”“胡說,你明明是向天,我是月仙啊,難道你連我都認不出來了?” “月仙?”李平再瞧這位白裙女子,還是不敢存非分之想。

    然而,他很快閃過那屍體面貌,雖然血淋淋掩去大半臉孔,但仍極為眼熟,若自己蓄起胡子……難道自己真的長得很像他?連他的情人也看不出。

    “姑娘是否把我當成你先生?”李平想從她口中再一次證實。

     “你本來就是向天,不要再耍我好不好?”阮月仙似有責備之意。

    李平從他眼神看出自己真的很像他。

    不過死者的陰影仍讓他揮之不去。

    心念一閃,他還是說實話:“我真的不是你先生,你先生可能被殺了!”“胡說,你怎麼能開這種玩笑?”“是真的,屍體就在我床下!” “是真的?”阮月仙驚訝不已。

    “我沒騙你……”李平道:“跟我來,看過之後,你就明白一切!”他也不想解釋一切,立即帶領阮月仙回房。

    那阮月仙已經失魂落魄,怎會發生這種事情?若真的如此人所言,自己又該如何是好呢? 李平走路極小心,他除了要引她回房外,還得避開任何人耳目,免得節外生枝。

    走過那不像樣的木橋,住處已在望,李乎說道:“就在裡頭,夫人請穩住情緒。

    ”雖然阮月仙有些失魂落魄,但她似乎是經過大風大浪之人,不會來個大哭大鬧,但李平仍怕她激動之下會暴出無法收拾的聲音。

    在這夜深人靜裡豈容她這麼一叫?阮月仙仍是一臉木讷,急于想推門進入,李平為了減少發聲,仍自行先開門,并把木底下屍體拖出來。

     “他是你丈夫嗎?”阮月仙同時也将桌上燭火點燃,屋内已亮,地上屍體臉容瞧個一清二楚。

    正是金武堂少堂主武向天。

    她吓呆了,臉色蒼白得怕人。

    又有誰料想得到金武堂少堂主會在這裡道人暗算?“他撞到這裡時已奄奄一息,我來不及問他是誰,遭誰瞎算就斷了氣。

    ”李平将他身上賬單抓出:“我是從這裡找出線索,想過去通知,你就已先行上門。

    ” 阮月仙仍愣傻在當場,既無表情,亦無聲音,似心頭一片空白,“他真的是你丈夫?”李平低聲問。

    然後他仔細瞧瞧武向天長相,竟然跟自己有七分神似,他不得不啧啧稱奇。

    除了雙胞胎,世上幾乎難以找到如此相像的人了:“他會不會是我兄弟、或是……同父異母等等狀況……” 其實李平也隻不過是一個人幻想罷了。

    他自懂事就是孤兒一個,哪來的親兄弟,不過瞧瞧看看,有些想像之人還挺有意思,隻是死了一個。

    此時阮月仙也凝目過來,盯着李平臉不放.看得李平怪難受的。

    “夫人……”“你把當時情況說清楚!”阮月仙已開口說話,不見悲傷,隻是一份冷靜和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