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藍衣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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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三天,老煙槍皆早出晚歸,毛盾和毛頭也落得清閑。

     沒事除了養傷,甚至學老煙槍抽起煙杆煙葉卷成的杆,以及下棋。

    一有機會,毛盾還會溜入竹屋竊來美酒偷喝。

     也由于開始對下棋産生興趣,毛盾幹脆把桌上一大堆的棋譜搬了來。

    雖未必全懂,但背着背着也就熟了,下得更是起勁。

     美中不足的是,毛頭每次都敗陣,幹脆不玩了,隻剩毛盾一人殺雙邊,他照樣樂在其中。

     第四天。

     老煙槍突然把兩人叫過來,說是該還債了。

     “保一趟镖到杭州,順便買煙葉。

    ”老煙槍道:“來回算你三百兩銀子,滿意吧?” “滿意,滿意!”毛盾猛點頭:“除了你,還有誰同行?翁無忌?” 隻要能離開這鬼地方,他什麼都願意。

     “他隻開船,現在是陸路,隻帶一個人。

    ” “誰?” “到時候就知道了。

    ”老煙槍不願多談。

     毛盾瞄眼:“一個人就夠了,我去幹嘛?” 老煙槍簡單明了:“煮飯!” “煮飯?”毛盾兩眼撞在一起,忍不住怪笑起來。

     “不然,你還真以為自己能保镖呀?”老煙槍笑道:“煮飯能有這種薪水已是天大造化,還抱怨什麼?” “我哪敢抱怨?走吧,隻要你敢吃,我煮什麼都行!” 毛盾已想好一百多種的下毒方式,老煙槍也不理他,盡是捉笑地在前頭引路。

     毛盾看看毛頭,笑谑道:“你終于可恢複本行了,要扛個大鍋子去嗎?” “少糗我,二三人,随便炒就可炒出名堂,還舉什麼鍋?” 毛頭雖如此說,心裡卻頗得意,這趟行程,毛盾可要依賴自己不少了。

     他們并未再見到幫主,直往山下行去了。

     走到了平坦路面,毛盾才見到一個滿頭亂發的家夥。

     他年約三十上下,穿着玄黃無袖短衫,露出兩隻粗壯臂膀,比毛頭還壯,甚至連臉部也有一塊塊的肌肉,端的似野獸一般。

     他捧着一把無鞘玄鐵劍于胸口,目光定定地望着前方,像座小山般似在等待什麼。

     “他就是跟我們同行的人?”毛盾問。

     “不錯!”老煙槍道:“他叫冼殘,不愛說話,你們也不必去理會他。

    ” “這種人倒挺怪的,”毛後想笑:“咱們保什麼镖?怎會選上他?以銀燈聯的名聲,還有誰敢劫?” “是沒人敢劫,就怕那些沒長眼睛的人。

    ”老煙槍道:“保什麼,你不必知道,你隻管三餐,其它事最好别問。

    ” 毛盾碰了個軟釘子,遂閉上嘴不再多問。

     随後,隻見得老煙槍走向冼殘說了幾句,冼殘默然點頭,于是隊伍出發了。

    也未見到镖車、馬匹,就隻四人起镖。

     毛盾實在不明白保的是啥東西。

    他瞧了又瞧,還是不能從老煙槍身上及冼殘那裡發現瓶罐或盒子什麼的。

     他隻好猜想是秘圖或秘籍之類的足以塞在身上而不見形的東西吧? 老煙槍不說,毛盾當然不知,就這麼莫名其妙地走着。

     說是料理三餐,其實也用不着煮。

     若不夠了,毛盾、毛頭兩人即負責趕往村鎮買東西,如果是在野外山區休息,他們倆則負責生火烤野味。

     就這麼混了兩天兩夜,實在乏味至極。

     第三天夜晚。

     四人向住一家客棧。

     三更過後,終于有了動靜。

     先是冼殘睜開雙目,盯着屋頂,他連睡覺都抱着劍,在發現動靜之後,已坐了起來。

     老煙槍亦有所覺,低聲道:“三個?” 那冼殘點點頭。

     “奇怪,這麼早就上門,難道消息走漏?”老煙槍搖頭道:“也不對,不管消息如何,他們都不該上門……” 冼殘陡然暴蹿而起,冷劍一揮,打出一排細針,人如沖天炮撞向屋頂,轟然巨響,他已破瓦而出。

     老煙槍也不怠慢,立時沖出前窗,亦跟對方交上手。

     毛盾和毛頭已被驚醒,還來不及細想發生了何事,一道藍影已破瓦疾沖而下,長劍寒芒一閃,刺向毛盾。

     “這還得了?” 毛盾驚心動魄,連忙踢開棉被飛摔地面,整個人滾下床。

    棉被刹時被切成碎片,那利劍又刺了過來。

     毛盾翻個身,既要抽出長劍以應敵。

     此時冼殘霍然從屋頂倒撞回來,直逼刺客背門。

     刺客但覺不妥,利劍反挑,其勢如電,就要刺中冼殘的咽喉。

    豈知冼殘的劍勢更快,就在對方利劍就要觸及肌膚的刹那,以不可能的快速度反刺一劍,正巧迎向刺客剛轉過頭的咽喉,那刺客連個叫聲也沒,已然斃命。

     他仍不相信地舉着長劍,張大眼睛,無法相信中劍的人是自己?就連冼殘把劍抽回,他仍忘了要倒地,兀自僵在那裡。

     毛盾更是愣在當場,他被冼殘的快速劍法給吓住了。

     那根本不是招式,而是殺人最佳的方法,又準又狠又快,似乎沒有人能躲過他那緻命的一擊。

     冼殘仍是面無表情,好似一切未曾發生過,就連他的三寸劍尖也不沾血,一切是那麼自然順暢。

     “解決了?”老煙槍鑽進門道。

     冼殘點頭。

     老煙槍當然知道他不會失手,他上前解開那死人的藍面罩,是一張平凡年輕的面孔,沒有任何特殊之處。

     “會是誰?”老煙槍自語道。

     “藍幽靈。

    ”冼殘突然開口,聲音低沉冷森:“是個殺手集團。

    ” “殺手集團?”老煙槍更不解了:“他們想殺誰?我們的貨還沒到啊!” 冼殘不說話即表示不知道。

     唯有毛盾心慌道:“你們的镖貨尚未上身?” 老煙槍瞄他一眼,終于點頭道:“不錯,是回頭镖,到杭州附近把镖保回來。

    ” “這麼說,他們是來殺我的!”毛盾摸摸脖子擔心道。

     “殺你,你有多少斤兩好讓人家來殺?” “我……結怨很多。

    ” “偷學武功也個必雇用殺手,”老煙槍斥道:“要殺你也不必三個殺手,少臭美了。

    ” “可是方才那人為何沖着我來?” “因為他無人可殺!”老煙槍道:“告訴你也無妨,此趟去是要保一個重要人物,殺手可能将你當成那個人了。

    知道了沒有,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毛盾皺皺眉頭:“沒想到被人殺還有分等級的?” “不錯,就憑你,花錢請人都沒人要殺呢!” 毛盾聳肩道:“我跟那人很像?” “差多了,但那小胡子倒有幾分像。

    ” 毛盾一聽已決定要把胡子剃掉,免得莫名其妙被砍了。

     已經出了人命,再往下去,心裡總有個結。

    老煙槍決定趕夜上路,也沒什麼好收拾的,說走就走。

     行進中,毛盾可說是全神戒備,隻有他知道殺手的厲害,三年前就曾差點被桃紅解決掉。

     時下又出現殺手,雖然有可能是為了欲保之人,但也不無可能是為了自己。

     他很快剃掉胡子如此一來更像毛頭小子了。

     為了讓自己更成熟些,他幹脆學決殘将頭發放亂,此舉引來了冼殘的側目,毛盾隻能幹笑兩聲。

     果然…… 四天内全無動靜。

     他們一行已抵杭州城。

     老煙槍很快地去聯絡,不是去找镖貨,而是去找馬車,跑到普雲茶店買了三罐煙絲,他才有心情辦其它事。

     毛盾本想趁機逛逛江南風光,但老煙槍根本不給他機會。

     在買妥煙絲之後,很快地驅車往城區駛去,最後停在一處古宅院。

     裡頭有幾名神秘人出來交頭接耳了一陣,老煙槍跟他們進去,很快帶出來一名矮胖的中年人。

     他驚惶地東張西望,很快地閃進車裡。

     毛盾站在另一頭,勉強可看見這人果真也蓄着胡子,但是一身油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