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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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隔,再也沒有化解之機會了嗎?悲劇就此因而形成。

     人如果隻為一時意氣之争,或者面子問題,便不肯稍加容忍,一味硬要惡言相向,待事情不可挽回之際,方始懊梅,又有何用? 如今,甚幸苗如玉隻是假死,而非真亡,讓苗如花有機會與之前嫌盡釋,終也解開苗如玉心中背叛之陰影。

     劉吉自是為其高興不已。

     然,劉吉思及:苗如花既已驅蜂尋着自己等人,料想毒王必将随後趕至,是以上前打斷姐妹倆的死别重逢。

     他說道:“兩位苗家大姑娘,我雖然極為不願打擾二位的喜相逢,但是,此地似乎不宣久留叙舊吧!” 苗如花立時醒悟:“對了,此地的确不宜久留,别說待會兒我師父就會趕來,我想其他人應該也将快要抵達潛山了。

    ” 苗如玉怔急道:“大姐,師父他老人家還好嗎?他仍未能原諒我嗎?” 苗如花道:“師父親眼目睹你被殺時,其實也是挺傷心的,不過,我怕他若乍見你仍活着,又隻想到被人耍了而生氣,不會聽你的解釋,所以你還是先别急着見他,待有機會,我勸他離開鬼王,再将此事慢慢透露給他知道較為恰當。

    ” 苗如玉隻得無言颔首。

     劉吉問道:“苗姑娘,你可知……” “你是叫哪個苗姑娘啊?”苗如玉、苗如花不約而同齊聲反問。

     劉吉一怔,随即失笑:“真搞不定你們兩個,這樣好了,反正大家年紀都差不多,也不用姑娘長,姑娘短的禮貌過頭,大家幹脆直呼其名,比較親切。

    ” 他瞄了苗家二女,見她們并不反對,遂道:“阿花,你剛才說除了你師父,還有其他人也快到了,這‘其他人’,究竟包括了些什麼人?” “據我所知……” 苗如花沉吟道:“我們兵分四路,以潛山為目标,自四面逐步搜尋而來,南面是我師父為一路,我驅蜂先行,師父随後帶領陰陽十二煞其中六人、及普通高手二三十人前來,依計劃是,我若找到人,若設法用血針蜂困住你們,再發信号彈指示地點。

    ” “了解!”劉吉點頭道:“還有呢?” “另外……”苗如花細數道:“仇天悔不喜與人同行,獨自由北面搜索,剝皮妖女徐月香則率領十二煞中八人,再加上小兵五十名,由西面上山,老狐狸錢多财也是單獨一人,他由東面而來。

    ” “鬼王呢?”劉吉最在乎的是這個大敵。

     苗如花簟眉思索:“有關鬼王的行蹤,我就不太确定了,大約十天前,我聽說她已抵達襄陽城,但陰陽門襄陽分舵卻莫名其妙被官府查封,而分舵主喬大松,陰陽使者,以及十名十二煞所展高手,亦突然失蹤,下落不明。

     鬼王為此大感震怒,一方面派出人手尋找陰陽使者等人,另外據聞她要進襄陽城找襄陽王理論,便不知如今情況如何了。

    ” 劉吉呵呵大笑:“就讓她去理論好了,最好也因此惹怒王府,令襄陽王上報朝廷,派兵前來鎮壓陰陽門,屆時我倒要看看鬼王如何君臨天下。

    ” 李喜金亦嘻嘻笑道:“至于陰陽使者和那個分舵主以及什麼十二煞的高手,除非陰陽門的人到閻王地府去打聽,合則他們若找得到人才怪!” 苗如花驚心道:“如此說來,陰陽使者和跟随他們前來的十二煞所屬已經被你們給收拾了?” “不是我們!”苗如玉吐吐舌頭:“是阿吉一個人幹的,姐,你就沒看到阿吉發飙時,他那模樣簡直是兇神附體,煞星降臨,殺人如切瓜,連我們看了都會吓得魂不琳體,好恐怖喔!” 想起前次所見,苗如花點頭如搗蒜:“我信,我信!我見一次他那模樣!” 劉吉苦笑:“你們兩姐妹不愧為‘婦人’,既已到生死存亡的關頭,你若不狠,敵人更狠,你不殺人,人必殺傷,如此這般,不拼命行嗎?其實,我又不是殺人魔王,我也不思如此殘酷!隻是情況逼得人不得不如此時,我又有什麼辦法!” “對!對!”李喜金連忙幫着劉吉說話:“所謂情況使然,不得不爾。

     你們怎麼可以用婦人之仁的見解,來批評大少爺?” 二女本是無心,并非真要批評劉吉,此時,見劉吉似是頗為在意這番言語,二人急忙辯稱絕非批評,隻是随便說說。

     劉吉擺擺手:“算了,争論此事并無意義,我們也該快點離此,否則若被毒王追上,我想動手不是,不想動手也不是,那種情況真是叫人為難!” 苗如花亦道:“對,你們快走吧!我也将血針蜂趕往他處,幫你們引開這一路的追兵。

    ” 臨行,劉吉向苗如花要過信号彈,以便備用。

     同時。

    他再三警告,無論如何千萬别上潛龍湖畔,否則若有任何差池。

     他也保不了别人性命。

     苗如花知他所指,乃是要自己勸阻毒王别上潛龍湖。

     雖然她不知劉吉在湖畔究竟布下何等厲害殺招,但見劉吉說得嚴肅,連苗如玉亦是認真地頻頻點頭,便明白那湖畔肯定是兇險之地。

     苗如花直道了解,方始嘬口發出嘯聲,指揮血針蜂朝林口飛去。

     劉吉細心地将方始擊斃的蜂屍,一股腦地揮掌揮入溪中,藉此“水葬” 加以滅迹。

     三人方始施展身形,加速掠往潛龍湖方向。

     是夜。

     三人距離潛龍湖已不足十裡。

     劉吉不再急于趕路,便尋了處寬敞的獸洞歇下。

     一夜無事。

     三人睡得頗為安穩,倒也養足了精神,準備面對即将來臨的惡戰。

     隔日,三人踏着晨霧出發。

     一路行來,甚是平靜,未曾再發現有何敵蹤。

     李喜金打趣問此何故?莫非敵人遠揚矣? 劉吉眉毛一挑,嗯嘿笑道:“這是暴風雨前的甯靜,懂嗎?” 怎會不懂,雖說此時四下并無敵蹤,但三人心頭卻都有股悶沉沉,揮之不去的凝重氣息,仿佛将要有事發生的感覺。

     已算久曆江湖的三人,豈會不知現下光景乃為危險征兆是也。

     然,即便知了。

    又怎奈何? 唯有在心中暗自祈禱,但望這場狂風暴雨能夠雷大雨小,不成氣候,不緻危害過重,也好早些雨過天晴罷了。

     此時,三人正沿着羊腸小徑,攀上一座山崗,由崗頂遙望,坡下即有一片古榕密林,足以蔽日遮隐。

     劉吉手指坡下,欲往密林之中歇腿。

     三人輕巧自崗頂中心躍下,所見林中行出一隊人馬,為首者,正是面容奇怪的剝皮妖女徐月香。

     徐月香乍見來人,正是自己欲尋不着的劉吉,未及細想,當下揮手一喝:“給我圍起來!” 衆陰陽門所屬哪敢怠慢,轟喏一聲,抽出随身利劍,或騰或奔,迅速地朝三人包抄而至。

     劉吉望而失笑:“剝皮老妖女莫非想我想瘋了?一見面就急着來向我報到,也不想想憑她自己那麼一點本事,她竟敢如此堂而皇之的找我麻煩,真是不要命。

    ” 李喜金卻道:“這老妖女大概是認為,現在自己有幾十個幫手,所以想将你手到擒來哩!” 劉吉道:“五十隻蝦米能濟得了啥事?待我收拾了那八個不死殺手,他們不樹倒猢狲散才怪!” 苗如玉細聲道:“如果他們施放信号彈,招來其他幾路人馬,那就費事了!” “然也!” 劉吉笑道:“所以說,待會兒你的任務,就是留心哪個家夥想放信号彈,看到對方掏出東西馬上說就得殺無赦,可不能讓他得手。

    ” 他們三人便在掠下崗底後站定,等着徐月香一行人将自己包圍起來。

     劉吉呵呵直笑:“你們好大的膽子,當着本少門主的面,竟敢無禮,還不快快跪下請安!” 這幾句話,說得陰陽門衆人軍心動搖。

     畢竟,至今仍無人了解何以少門主忽然出走,身為屬下的他們,雖是奉命尋找少門主,卻沒接獲指令說要圍捕這位脾氣頗大的少門主呐!徐月香冷笑一聲:“劉吉,你不用再耍花招了,你身旁那個小妞,不正是厲絕生那老毒物的女徒苗如玉嗎?此女既然未死,表示你加入陰陽門乃是陰謀之舉,老身已奉門主口喻,若得知你果真叛離,唯有殺無赦!” 劉吉吃吃一笑:“看來好像很流行‘殺無赦’這句話,上次有人如此告訴我時,已經被我殺無赦。

    現在你又說了同樣的話,看來我也隻好再殺一次殺無赦了!” 徐月香不由暗暗吃驚,忖道:“莫非他說的,正是失蹤的陰陽使者等人?” 思及此處。

    徐月香方始想到,光憑自己一人的功力,并不足以對付這姓劉的小子,雖說尚有幾名不死殺手相助。

    确不知勝算如何? 徐月香更沒想到的是,昔日劉吉之功力已在她之上,如今又得孟神醫靈藥之助,功力更是百尺竿頭,絕非昔日所可比拟。

     别說眼前自己等人欲對付劉吉,乃難上加難之事,就算再多加一倍人手來,尚且無法奈何劉吉矣。

     然,眼前陣仗業已擺開,徐月香大話亦已出口,身為武林八大惡之一,勢已至此,絕不容她再打退堂之鼓。

     因此,徐月香口氣較硬,厲笑道:“老身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竟敢口出狂言!” 劉吉像看瘋子一樣,好整以暇地抱起雙臂,斜瞅着對方,故意歎道:“這個老虔婆病了,想拚命也不秤秤自己斤兩,以前就打不蠃我,現在又憑什麼跟我動手?” 李喜金扇火接道:“也許她認為會有奇迹出現,因此不昔舍命一拚。

    ” 即使修養再好的人,聽見自己被晚輩呼之為“老虔婆”而不發火者,鐵定有病,何況徐月香的修養,本就不甚高明,聽了劉吉的話,已是氣得發梢直豎,再被李喜金火上添了油,不立刻轟然發作才怪。

     當下,這老妖婆怪嘯一聲,雙手連揮兩柄圓月彎,已分朝劉吉和李喜金二人之頸項斬去。

     李喜金吓的猴叫一聲,退步避向劉吉身後。

     劉吉信手揮寶刃,叮當脆響,徐月香的彎刀已道攔腰截取。

     而此刻劉吉匕首乍現,速度快得令人驚訝,連徐月香都未能看清劉吉是如何出手毀她兵器。

     徐月香氣得哇哇大叫:“小鬼,你又用什麼邪法毀我兵刃?” “我不告訴你!”劉吉促狹笑道:“有本事你自己猜。

    ” 說罷,劉吉欠身探掌,玄天掌已如急風暴雨,呼嘯攻向徐月香和其身邊之高手而去。

     徐月香抛掉斷刃,恨聲道:“狂妄小子,也敢以一敵衆!” 她雙手頓展,枯瘦幹癟的手掌宛搜魂鬼爪,密密罩向劉吉,此乃老妖婆壓箱底的絕活,素不輕施的空手武技玄陰十八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