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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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肝腦塗地、魂飛魄散,我也不會改變我的決定。

    ” 凝著葛維德認真的表情、堅定的語氣,那感覺就像心愛的東西被奪走般,讓她好難受。

     眉頭一緊,呂安儀眼眶突地泛紅。

     想她喜歡他那麼久,為了維護他的安全健康趕走那個“掃把葵”,他居然不領情。

     “難道我喜歡你錯了嗎?為了你的健康安全著想也錯了嗎?”呂安儀力挽頹勢。

     “你不是喜歡我,你隻是渴望擁有我,就像想擁有一個洋娃娃、一個新奇的玩具一樣,那樣的喜歡是短暫的,隻要時間一久,那份渴望也會慢慢消褪。

    ” “才不是!我從十二歲那年就一直喜歡你了,即使後來到國外去了那麼多年,我還是對你念念不忘啊!” “那是因為你從小什麼都不缺,越是要不到的東西,你越渴望。

    你想想看,你真的珍惜每次你要到的東西嗎?還是你根本隻是想滿足自己的渴望而已?” 他的話讓她冷靜下來。

     認真回想了一下,沒錯,被捧在掌上呵護的她,從小要什麼有什麼,隻要她開口,父親都會滿足她的需要,唯獨維德哥…… 他拒人千裡之外的漠然和優雅沈斂的風采,比起那些像哈巴狗緊追她的男人,更令她著迷向往。

    所以,她一直認定這份存于心底多年,又難以實踐的渴慕就是愛情。

     “難道……這真的不是愛情嗎?”呂安儀喃喃自語。

     “愛情是心甘情願為對方付出,而不是強占擁有。

    ” 這句話令呂安儀不禁再深入細想問題的症結點。

     她一直以為自己的聰明美麗是男人趨之若骛的原因,也自信能獲得維德哥的青睐,所以從未将袁雪葵看在眼裡。

     但倘若去掉美麗的外表來審視彼此的内心,袁雪葵甯願劫舍愛情也不願害了維德哥,和她千方百計想搶回維德哥的任性行徑相比,反而襯托出袁雪葵對維德哥的真愛執著,也突顯了她的自私與蠻劣。

     這一分析比較之後,令她恍然徹悟了。

     先前她還質疑維德哥怎麼會喜歡那個村姑,現在她總算明白了。

     這樣願意為對方犧牲付出的女孩,也難怪維德哥說為她肝腦塗地也甘願。

     “安儀,你是個聰明的女孩,應該知道這個道理。

    ” 罪惡和歉疚瞬間浮起,呂安儀一想到自己逼走袁雪葵,拆散一對相戀的情侶,讓維德哥陷入痛苦之中,倏地感到無地自容。

     “維德哥……對不起,我不該趕雪葵走、我不該說她沒去醫院看你……”呂安儀悔悟出其中的道理,不再任性,反而道歉認錯并坦誠說出事實真相。

    “其實、其實你昏迷的三天兩夜,都是她照顧你的,還有那道山藥排骨湯,也是她為你炖的……” 難怪,他一直覺得那山藥排骨湯有著雪葵的味道——溫暖而窩心的味道…… “放心,我現在就把她追回來。

    ” 說完,葛維德旋身,一跛一跛地離開屋子。

     ******bbs.*** 燦亮的陽光下,咿咿歪歪的聲音由遠而近,一個頭戴鴨舌帽的女孩,騎著中古腳踏車,來到一棟牆面爬滿藤蔓的老舊公寓前停下。

     “糟了,腳踏車的鍊子又掉了!”她剛送完報紙回來,準備上樓沖個澡再趕去上班,偏偏這台腳踏車的鍊子老是掉到輪軸外。

     袁雪葵停奸腳踏車,拉起鍊子要固定在輪軸上,渾然未覺有人正坐在公寓的花圃前翻閱報紙,已等候她多時。

     “我看你這台腳踏車快挂了!” “這還可以騎,我會修……”等等,這低醇悅耳的聲音好熟悉噢!好像、好像是—— 拾首,乍見那久違的俊容,她一驚,臉色頓時僵凝! 一定是表姊出賣了她!袁雪葵倏地慌亂起身,丢下腳踏車,三步并作兩步,想溜之大吉。

     下一秒,她的手臂被緊緊地鉗制住,無法再挪動一步。

     “為什麼看到我要跑?”葛維德胸口醞釀著怒氣。

     “我們不要距離太近,保持一點距離,以策安全……”袁雪葵還死命想掙脫他的鉗制,推拒著他。

     他松開她的手。

    “我就這麼惹你厭嗎?” 沙啞低沉的嗓音帶著心酸,反令她僵立不動,隻能被迫凝望著他。

     他變瘦了,憔悴的臉龐,滿布青髭的下巴,還有眼中那抹濃濃的怨責,都說明了他這段時間受盡思念的煎熬與折磨。

     “不是,我怕你被我牽連……”她刻意别開臉,眼角卻輕輕滑下一顆晶瑩的淚珠。

    “你不也說過,如果不合适,我們随時可以選擇離開對方的嗎?” “誰說我們不合适?” “我。

    ” “哪裡不合适?” “你跟我在一起會變衰。

    ” “你為什麼擅自決定我們的未來,卻不聽聽我的想法?難道我們的愛情就這麼經不起一場車禍考驗?還是你根本不想和我在一起?” “我……”他的指控,刮痛了她的心。

     這段時間,她以為身心備受命運的煎熬和考驗,已經練就一身銅牆鐵壁,可以不必依賴他而堅強獨立,但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他,聽完他說的這番話,她努力築起的堅強城堡突然塌陷,脆弱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即使她刻意避開他,思念卻像一場又一場的雨,綿綿密密,無法躲藏…… 以為離開他,他就可以走出她的生命,然而他無時不刻塞滿她的腦袋、融入她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