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太極十八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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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馬門弟兄退開三百丈,仍把陶盡門團團圍住,可惜除了三兩受傷,逃命小溜之外,根本燒不出正主兒。

     狂飙道長越瞧越失望,直到五更天,已自完全絕望,感歎一聲,道:“收隊吧,冷醉陶看來已逃過狗命,咱日後得小心藏身,以免遭暗算,或而該希望萬年斷魂夢能把它毒死吧!” 縱使毒藥利害,他卻不敢希望冷醉陶真的被毒死,畢竟對方也是用毒行家,隻要當場置他不死,他自可研究解毒之法。

     反觀我方,折損十餘人,受傷二十餘人,連自己都傷勢沉重,短時間可能無法再戰,還是先找地方養傷為是。

     于是他下令收隊,眨眼間,三四十名黑衣人趁夜走個精光。

     此後,雖未完全奏功,但也收了六成效果,日後飛馬門将可重現江湖了。

     熊熊烈火中,正不斷瓦解陶盡門雄霸芙蓉蕩之氣勢。

     實所謂江湖無常,眨眼雲煙。

     陶盡門之烈焰騰空,當然也驚動正在攀爬絕望峰的小被、小竟和飄雨。

     三人乍見烈焰陡升,已是心頭萬千。

     三人雖不斷猜想是哪家失火,但居高臨下瞧來,除了落霞山莊又在另一山麓,這把火燒的當然是陶盡門了。

     小被第一個感到疑惑:“會是誰那麼大膽,敢燒了陶盡門?” 小竟立即想起冷珠兒——這個曾經幫過他的女孩,不禁頗急道:“咱去看看,畢竟絕望峰天天可爬,救人卻不能過慢。

    ” 聽及“救人”,小被和飄雨亦自想起冷珠兒,她若被燒死,實在太悲慘,當下不加思考,立即同意。

     三人登時往回掠奔,直到清晨,旭日将升時分,方自追到陶盡門前。

     放眼望去,烈火已熄,隻剩下幾縷白煙袅袅升起,到處是斷粱殘牆,一副浩劫過後景象。

     三人心頭稍沉,現在想救人,恐怕已過慢矣! 小被甚是不解:“這是怎麼回事?誰會動陶盡門?昨天還富麗堂皇,怎麼一夜之間,卻人事全非?……” 小竟感傷一歎:“陶盡門付之灰燼事小,隻是……那冷珠兒是否能躲過一劫?……” “或許吉人自有天相吧……” 飄雨也隻能如此說了,她道:“可憐啊!可憐他起朱閣、宴賓客,此時卻又塌了……。

    ” 小被道:“短短幾日,落霞山莊出事,陶盡門化為灰燼,實是元氣大傷,難道這又是因八苦修羅掌而起!” 小竟道:“會嗎?八苦修羅掌尚未現形,他們沒這必要做這些吃力不讨好之事吧! “那會是什麼原因?……” 小被仍猜之不出,忽見飄雨指着灰燼一角,道:“那是什麼?好像是信物?……” 衆人目光迎去。

     小被立即掠身過去,伸手一挑,竟是一條項鍊,或因被焚燒過,隻能見及大略形态,小被一眼瞧及,怔詫道:“會是銀馬鍊?” 揀了回來。

     小竟聞言,急忙搶過手,仔細瞧瞧亦覺有此模樣,他不禁迷惑了:“難道是狂飙道長幹的?” 小被道:“道長可曾和你說過什麼話?” 小竟道:“他說飛馬門複出之後首樁要事,便是要找出昔年滅門慘案兇手,然後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 飄雨道:“這麼說,的确是陶盡門來了飛馬門?” 小竟苦笑:“我也不知……” 小被帶着幾分肯定:“種種迹象看來,倒是頗為吻合!” 促狹一笑:“看來,少了陶盡門,搶八苦修羅掌的機會又大增啦!” 飄雨瞪眼:“你也想占這便宜?一點都不關心冷珠兒死活?” 小被為之僵抽笑容:“我不是不關心,可是,現在化成灰燼,叫我如何關心?” 飄雨道:“至少,不準你亂說風涼話!” “是是是!” 小被倒也不敢再耍嘴皮。

     至少冷珠兒幫過他的忙,還是找機會看看是否能發現奇迹吧? 然而一眼望去,别說活人,連死人都被燒成灰燼,他自感慨不已,也隻有向天祈福了。

     小竟輕歎更濃,心中千頭萬緒,不知該如何是好。

     飄雨道:“這不關你的事啊!” 忽又想到什麼,眉頭一挑:“不過,你要是少門主,那又另當别論了……” 小被道:“若真如此,你跟冷珠兒豈非天生仇家?” 小竟輕歎:“我正為此煩惱!” 此時的他,想及冷珠兒若不幸喪生火窟,自己欠她一份情,将終生遺憾,但珠兒若活着,自己又是飛馬門少門主的話,那豈非更糟,種種狀況已攪得他六神無主。

     小被幹抽嘴角道:“唉!人事多磨,倒不如一把火來得爽快,老兄,你也别太煩心,到時放冷珠兒一馬便是!看開點,世上沒有解決不了的難題!” 飄雨附和道:“對!縱使她爹可能跟飛馬門有仇,那也不關她的事,你犯不着為此事煩心,我看,先證實你身份,那才是要事!” 小被猛點頭:“對!到絕望峰去問八苦老人,答案自來,一切問題自可迎刃而解,然後……” “然後問清修羅掌一事,對不對?”小竟道。

     然而三人為見八苦老人,也就施展吃奶力氣往上攀爬。

     幸好方才已爬了三分之二,此次爬來,較不費時。

     然而攀高三分之一後,險處又來。

     活該飄雨武功太差,小竟又不熟悉,徒靠小被拖帶,根本無法一掠百丈,隻能以老方式,穿爬于山壁古樹之間,既要避開岔枝,剌叢,又要設去攀藤而上,苦處自多,才爬幾百丈,已弄得滿頭蛛網,倒像個落難小孩。

     或而不小心,還會被落石,枯藤,甚至毒蛇,怪鳥吓着,就有一次,小被遭老藤斷折,直摔數十丈深,吓得他差點屁滾尿流,直道八苦老人不好見。

     好不容易攀高千仞,陽光已斜,算算竟然耗去大半天光景,越想越是累人,飄雨已忍受不住,唉聲叫道:“休息吧,我又不是猴子,哪會不累?” 此話一出,正中小竟、小被胸懷,兩人隻不過為了男性尊嚴,不好意思提出而已,如今有女性說出,兩人猛然點頭,同聲道:“行行行,當然行!” 三人遂各自找了橫枝,坐個四平八穩,喘息中,往下望去,直落千仞,雲層深及腳下,自覺一股險境上身。

     小竟咋咋舌頭,以難以置信口吻說道:“不知那夜,我是如何爬上這絕望峰,雖然那頭可能較平坦,可是,也不會差太多吧……” 飄雨嘲谑道:“大概你求死心切,什麼險也就不加以顧慮啦!” 小竟想及自殺事,不禁困窘起來,幹笑道:“人生實在奇妙,想活,偏偏苦得很,不想活,偏偏難得很,卻什麼事都發生,逼得人家不活都不行……” 小被道:“要是你不高興,還可以再跳一次啊!看看奇迹是否再現!” “我?” 小竟窘紅着臉:“别開玩笑,一次就吓得我屁滾尿流,哪還敢再來第二次?你若想試,我倒贊成!” “真的?那我就試啦!” 小被突然哇哇大叫,猛往深崖跳去,然而他的手中卻抓着山藤不放,哪有險可言,一勁墜下百丈,亦把聲音拖得又驚又險,突然煞停,震得上頭樹枝晃動不已,小竟和飄雨趕忙扣得山藤緊緊,不斷笑罵玩命玩命。

     卻聽得小被驚叫:“你們想幹什麼?” 此語驚得小竟、飄雨同往下瞧,樹葉問已發現人影晃動。

     不知何時,竟然有人跟在下邊攀了上來。

     小被一眼看出,離自己不遠那和尚就是根淨秃驢。

     他則合掌施佛禮:“阿彌陀佛,貧僧根淨,施主可是少幫主?” 小被斥笑:“你不當和尚,幹嘛跟我們一起練爬山?” 根淨和尚仍舊肩披百煉金蠶紗,隻不過背後讓人捅了一個大洞,一副落難模樣。

     小竟并未搞懂,那個大洞就是自己捅的,但聞根淨,他已皺眉:“怎又是這秃和尚!” 實在搞不懂,他為何老是陰魂不散地跟在自己背後。

     仔細瞧來,還帶了三四名幫手呢? 根淨和尚又自喧佛号:“阿彌陀佛!” 小被不耐煩地揮揮手阻止道:“喂,你究竟跟來想幹什麼?老是阿彌陀佛,想上西天是不是?有話講明便是!” 根淨和尚冷哼一聲,直往背後那大洞指去,嗔道:“上面那小子戳破我寶衣,所以,得讓他嘗嘗少林武學厲害,順便替天行道,為江湖消滅敗類!” 小被看看小竟,一臉茫然,當下再問:“不知這是什麼寶衣?” 根淨和尚咬牙道:“你該聽過百煉金蠶紗吧?它就是少林至寶,百煉金蠶紗!” “百煉金蠶紗?這倒是有明堂啊!” 小被暗道不好,可是又掩不住笑意,叫道:“小竟,你什麼不好捅,怎麼捅人家要命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