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血參冰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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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未對自己不利,這才放下心頭重擔,輕輕一歎,道:“要是你早回來好了……” 小竟笑道:“現在回來也不遲啊!” “是不遲,不遲……” 司徒修劍喃喃自語,又現感慨,小竟要他先回去休息。

     司徒修劍這才又感歎說道:“看來,我果真年事已高矣……好吧,我先回房休息,不過,你可要好好煎這靈藥,火候過熱或不足皆不行……,這碗圓月冰血參,可是得來不易……” 說及“得來不易”,他顯然咬牙切齒,恨自己大意失荊州,栽在小被手中。

     小竟瞄着徐徐冒白煙的藥甕,信心十足道:“徒兒自會好好照顧,必定把冰血參煎好,您老人家回房休息便是。

    ” 司徒修劍這才颔首,舉着頹靡沉重步伐,走出了煉藥秘室。

     小竟瞧着師父蹒跚,頗有感慨地喃喃說道:“幾天前,他還是雄糾氣昂,龍行虎步,一副懾人威嚴,怎生現在銳氣盡失?難道真的受了傷?若真如此,又是誰傷了他?還是他受了什麼刺激……” 想着想着,小竟不禁想及自己遭遇,已自勾起許多感觸的自嘲:“這或許又是世事無常吧!幾天前,我不也是一個想跳崖自殺的渾小子,現在竟然莫名得了武功?聽說還厲害無比呢!” 想及武功,他不禁興奮又要耍招,深怕突來功夫又突然消失,但耍出勁風之後,他始又高興笑起,功力未失,從今而後,将是另一個嶄新人生開始啦!再也不必為了幾顆饅頭而整日愁眉苦臉了! 懷着對未來憧憬,他不禁哼起小調,煎起藥來,甚是順手,半晌一過。

    忽見藥甕已溢出血紅泡沫,他趕忙将甕端離火爐,找來瓷碗,足足倒了大滿碗,始捧着它,往煙浮小館行去。

     行約百丈,小館已近,一進門,乍見無赦、無赧、苗若煙及司徒善武,皆圍在床前,目光全落于精神頹靡的司徒修劍身上。

     瞧他們個個神色肅穆,一無笑容,仿佛似在商讨、決定什麼重大要事。

     小竟乍見人多,心情動喜,欣笑道:“師兄、師姐,還有少莊主,你們全在這裡啊?藥來了,師父的藥來了……” 邊喊邊吹碗中熱氣,倒是一副奴才樣。

     然而他親切招呼,卻換來衆人冷漠神情,逼得小竟臉容僵硬,再也笑不出來,愣在那裡,不知所措。

     司徒修劍則對此藥特别過敏,方聞語聲,已自坐起,喝着衆人:“你們先出去……” 已無力喚小竟,隻能伸手招他過來。

     司徒善武道:“你不舒服,我該留在這裡……” 司徒修劍老臉一拉,逼得兒子、徒弟們不敢再吭聲,紛紛退出外頭。

     小竟歉然看着師兄、師姐等人離去,他能說什麼? 隻能自嘲幹笑幾聲,将圓月冰血參端給司徒修劍,迷惑道:“師父……他們…他們怎麼回事?” 司徒修劍啞然淡笑道:“沒什麼,方才隻不過說他們幾句而已。

    ” “喔……” 随後,他立即催師父趁熱吃了藥。

     司徒修劍自想急于恢複功力,聞言抓過來,大口大口喝得精光,就連嘴角滲出血一樣殘液,也用舌頭給勾舔幹淨。

     始道:“這圓月冰血參十年才出現一次,這可是補中極品,千金難買,可遇不可求啊!” 小竟甚有興趣問道:“師父,這圓月冰血參是怎麼得來的?” 司徒修劍淡然一笑,避重就輕道:“你那個新認識朋友送來的。

    ” 小竟茫然:“誰?新認識朋友?……” 司徒修劍道:“叫小被吧!丐幫少幫主。

    ” “是他?” 小竟聞言,呵呵笑道:“他也懂得敬老尊賢?把這麼好的東西送給您老人家?這麼體貼入微,真沒想到。

    ” 司徒修劍聽得一肚子悶火,卻發洩不得,還得裝出面色溫雅慈祥,道:“對練武人來說,這冰血參實是不可多得,不但可以打通穴脈,還可增強功力,可有許多人搶着要它啊!” 他耍着手掌,試試勁道,似乎有恢複武功之态,不覺暗喜,這冰血參果然是好東西,不禁暗自運勁,準備催化靈藥,以加速恢複功力。

     小竟聞及此藥功效,自也欣羨,但忽而想及自己突然有武功,已然喜孜孜得快得意忘形,遂說道:“師父,徒兒也有一個奇迹……我已練就一身好武功了!” “噢?是嗎?” 司徒修劍忽覺胸口暗暗抽痛,自家武功修為已跑到他身上,這感覺跟自殺差不多,然而,事已至此,空歎何用?還好有圓月冰血參可彌補。

     裝出平淡語氣,道:“好啊!不用苦學十年,功夫自來,果然是奇迹出現,可喜、可喜!” 小竟瞧他反應冷冷淡淡,有些失望,道:“我也不知奇迹何來,但據說是有人将功夫讓渡給我,卻不知那人是誰?心腸這麼好……” 司徒修劍更覺被利刀猛刺,暗暗嗔道:“等我研究出,如何再将功力吸收回來後,一定讓你嘗嘗在我面前大揭瘡疤的下場!” 或者太過激動,猝覺血氣運行快速,那熱勁似針般刺向全身百穴,吓得他臉色劇變,急喊:“這……這是怎麼回事?” 小竟有些愣然,亦焦切道:“師父,您……您生病了?……” 司徒修劍此時已答不上話,趕忙運行剩餘功力,想歸導藥性,以免走火入魔。

     然而他方使勁道,症狀卻更激烈,不但胸口蔔通直跳,一張臉更漲紅得吓人,他整個人開始抽搐。

     小竟越看越驚心:“師父,您真的生病了?” 司徒修劍不禁顫抖身子,嗔目直瞪小竟,暴吼道:“好個欺師滅祖之徒,你敢下毒?……我……我……” 話未說完,突然哇地一聲,口吐狂血,整個人已摔往地面,還冒了一句:“我死不瞑目!” 終于倒地不醒,奄奄一息。

     “師父……” 小竟登時怔愣,腦袋一片空白,他怎知這碗靈藥會要了司徒修劍的命? 一身被鮮血濺得血紅,亦不知躲閃,忽見師父還在抽搐,急忙蹲身下來想救治,卻不知從何救起。

     他心痛如絞。

     在他尚未了解司徒修劍為人之前,他一直把司徒修劍當成大恩人,甚至有了父親之感覺。

     幾日相處,讓他有若找到歸依般,沒想到,心頭剛有了寄托,師父卻突然出此狀況,早吓得他六神無主,悲從中來。

     “師父,是誰下毒害死你?是誰要害你?徒兒必定替您報仇……” 小竟終于流下淚來,直喚司徒修劍。

     然而他似乎中毒已深,根本毫無反應。

     小競掙紮中,下意識地咬牙道:“落霞山莊不能再待了,否則,他們會以為我殺了師父……,我得找小被問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小竟哀痛地向司徒修劍磕頭,含淚說道:“師父,您是我這些年來,第一個遇到的老好人,我……我……我一定替您找回公理,好讓您在天之靈能死而瞑目!” 再次磕頭後,趁着師兄、師姐們尚未發現之際,偷偷溜往後窗,先行逃開這裡再說。

     他直奔丐幫忠義分舵,準備找小被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