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芙蓉蕩裡捉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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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盡門大廳中,冷醉陶正昂然端坐于玉石鑲嵌的太師座椅上,項尚飛立于左側,冷醉陶的愛女冷翠兒、冷真兒則站在右側。

     十來個喽羅,平均站于階下兩側,狂飙道長則受制于大廳中央。

     冷醉陶顯出傲然之姿道:“狂飙道長,你可願意幫陶盡門的忙,搜集八苦修羅掌?當然了,事成之後,少不了你的好處!隻要你一口答應,保證你不會再受煎腸釉之苦,意下如何?” 狂飙道長一身虛弱,仿似大病初愈,他拂着塵尾,語氣不失陰寒地道:“江湖本無事,今卻因八苦修羅掌而引起軒然大波,要我助陶盡門,以尋得八苦修羅掌之秘籍,哼!休想!” “狂飙道長!” 項尚飛警示道:“假如你不遵從門主所言,到時淪至死無葬生的地步,休怪我們手下不留情!” 狂飙道長悶哼道:“哼!死有輕于鴻毛、重于泰山,我也非怕死之輩,死何足俱,今日既已落入陶盡門手中,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冷醉陶頗為奸狡地淡笑,絲毫不以為杵道:“不急,不急,讓翠兒告訴你煎腸釉迷人之處吧!” “是,爹!” 翠兒淡淡笑道:“尋常人隻要一沾上煎腸釉,不出三日必亡,屍骨化為粉狀,通常這骨粉,便是陶盡門上色的釉藥之一!” 她仔細看着狂飙道長額際輕沁出的冷汗,複又笑道:“至于,一身習有上乘功夫之輩,一旦碰上煎腸釉,應是三日必亡,死狀凄慘,屍骨化為粉末……這些骨粉功用,有異于平常人,它們再經特殊藥水浸泡後,便成為陶盡門最上乘的釉藥!” 狂飙道長心生寒意,身體抽搐。

    任憑英雄好漢,隻要聽得自己的身後事,尤其是此般凄慘,那便是鐵打鋼造,也難以支撐! 冷醉陶得意地見着狂飙道長輕顫,他輕身站起,略顯高瘦的身子,仿似給狂飙道長帶來更多壓迫感。

     冷醉陶冷冷道:“狂飙道長,再給你一天時間,你不妨多多考慮!” 其實。

     二人年齡相差無幾,狂飙道長僅受這近個把時辰的折騰,瞬間蒼老不下十歲,原先狂飙道長隐姓埋名已久,一意隻想無風無浪地安度天年。

     孰料,這個小夢,竟也讓冷醉陶粉碎無遺。

     此刻。

     他又恨又怨,天知道這是招誰惹誰? 狂飙道長蹙眉輕歎,不再開口,在沉默中,他已讓人押到不倦齊…… 這一幕,全讓冷珠兒瞧得明明白白,冷珠兒神秘藏身在拱門輕紗後,對于爹所做所為,她十分不以為然,于是心生一計,拟夜晚實行…… 冷醉陶率着翠兒、真兒及項尚飛,移師至戀陶居,似又要商讨大計! 冷醉陶等四人,分别盤坐于一四方矮木桌旁,矮木桌上,擺着衆多琳琅滿目的陶制品,各式各樣,或似飛禽走獸,或如精緻小瓶。

     戀陶居内,四壁皆有暗櫃,隻要櫃鈕一開,成千上萬的古品陶器,便入眼前,多得讓人目不暇接。

     冷醉陶手中把玩着一宋朝極品小彩瓶,眼神迷戀地看着釉瓶上栩栩如生的花紋,久久,未能自已。

     他邊賞視着小彩瓶,邊問項尚飛道:“尚飛,昨夜可有不速之客,闖入咱們陶盡門?” 那聲音,聽來便帶點漫不經心! 項尚飛心中暗地吃驚,暗想是否小竟一事已稍洩風聲,他念頭一閃,一如往常平靜道: “禀門主,昨夜一晚無事,您大可放心!” “嗯!” 冷醉陶淡然點頭,注意力似全集于暗櫃陶器裡,他那幾近癡情的表情,宛若已忘其他人的存在。

     不過。

     讓人猜不透,他卻時時能感覺在座每人思路的轉換。

     他眼沖落在一個碧如綠竹的粗陶磬鐘中。

     蓦地,他眼神未移,卻揚聲道:“尚飛,你心有旁骛,究竟有什麼事?” 猛然,項尚飛少不得大吃一驚,他極力使語氣近乎尋常,拱手道:“啟禀門主,我……” 講至此,他突然靈機一轉道:“屬下不敢有所隐瞞,實因離家數年,此刻才油然有着思鄉情懷!” 冷醉陶不疑有他,他沉思片刻,若有所思道:“概有思鄉情懷,本當讓你回家省親,隻是……此際正是多事之秋,豈非少了我的右臂,俟咱們擊潰落霞山莊,取得八苦修羅掌,便讓你休息幾個月,也好回家省親,你認為如何?” 項尚飛神色充滿感激:“多謝門主厚愛!” 冷翠兒一身青草嫩綠的及地長裙,袅袅而行。

     她聲音嗲細,猶賽黃莺出谷。

     她藉機靠近項尚飛,神色妩媚,身若無骨般,将身子輕輕倚向項尚飛道:“飛哥,屆時可得帶翠兒同行,一覽風光呐!” 說着,身子不由自主地更為貼近。

     項尚飛心中雖是厭惡,卻又不好做得太顯明。

     他輕輕挪移半步,顯然疏離翠兒,他盼救兵似的看着冷醉陶,肴冀冷醉陶能“喝”聲阻止自個愛女行為。

     怎奈,冷醉陶視若無睹,徑自以手觸摸陶瓶上精細的彩繪…… 眼看搬讨救兵不成。

     項尚飛理直氣壯地打量翠兒,輕咳道:“翠兒,男女授受不親,如此這般,豈非失了你黃花閨女的身價?” 翠兒睜大雙眸,簡直不信這話是從項尚飛口中說出,平常項尚飛恁般談笑風生,一遇緊要關頭,卻又如此呆若木雞。

    不解風情,徒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冷翠兒又氣又急,忍不住嗔意,多番吐露自己情愫,怎奈項尚飛這麼不以為然,她心中急躁,更顯不得禮教約束,語聲輕嗔說道:“飛哥莫不成己有意中人?所以無法再容納我? 你說嘛!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知情的人可能會癡于翠兒這般柔情似水,梨花一樹春帶雨,更顯出她真是道道地地女人中的女人。

     然而在這之外。

     冷翠兒和冷真兒性情之傲慢、陰狠,較蛇蠍有過之而無不及,早是遠近馳名,再怎麼小鳥依人,隻要一見二人芙蓉面,無不退避三舍! 冷醉陶視而不見,聞而不聽,這種兒女私情,他是無從管起。

     此刻,表面上看來,他專注地把玩着各式陶器,那神情,便像是大孩童,又愛又憐地玩着自己心愛的寶貝玩具。

     私底下,他卻盤算着某種計劃,目光老是靈閃着。

     項尚飛未再吭一句話,廳中一片沉寂。

     小竟别了小被之後,不再滞留,急急回到落霞山莊。

    心想:“溜了好幾天,現在可以找個工作了吧?” 想着,腳步更快。

     眼前,深宅大院,書有“落霞山莊”四字描金寬匾,堂皇挂在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