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章 金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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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被話才說完,飄雨顯然已被吓着了! 隻見,她噤若寒蟬,二話不說,雙手抱膝,瑟縮地蜷在一旁,和先前氣焰高張的模樣,形同二人。

     小竟見飄雨可憐的模樣兒,于心不忍地道:“小被,你剛才所言,也未免太過火了一點吧!” “過火?”小被提高聲音道:“要對付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不兇一點,她就爬到你頭上啦!” 小被眼裡,飄雨已從仙子形象,降格為惡婆娘,現在更是身價驟跌,成為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 飄雨簡直欲哭無淚,向來衆人寵她如衆星拱月,何況有人說她是惡婆娘?丫頭? 正欲開口…… 隻見小被渾身是傷,卻仍窮兇惡極的樣子,隻有小口緊閉,心中狠狠咒罵着…… 畫舫内一時寂靜,外頭仍下着雨,隻是雨勢不似先前滂沱。

     咬牙忍着疼痛,怎奈,他隻覺視覺模糊,想再吓吓飄雨,卻又力不從心,他極力裝成不在乎的樣子。

     隻聽他輕喚着小竟:“小竟,莫非這夢愁湖浪太大,舟身太小,所以我才蕩得暈頭轉向……看來,咱們選擇此處避雨,似乎是個錯誤!” 說着,他的嘴角卻蕩出讓人難以理解的笑意…… “小被!小被……” 小竟已察覺不對,想都不想,雙手有如反射動作一樣地欲扶住小被…… 突地 “啪啦”一聲,圓椅己倒,小被無力地滑至地面,那股滑溜,讓小竟亦無法抓住小被的人…… “小被!小被!小被!” 小竟輕扶起小被,心急如焚,他看了在旁如果雞的飄雨一眼,道:“飄雨,這裡可有金創藥?” 飄雨自地上緩緩站起,巧然移至小竟身旁,道:“我一個姑娘家,帶金創藥有何用途呢?” 她伸出纖纖小手輕按于小被額頭,詫異地又道:“他病得不輕,看來……不得不留在此地了!” 眼見方才耀武揚威,不可一世的小被,刹時卻成任人宰割,無力一搏的羔羊,即使鐵石心腸,亦會激起憐憫之心。

     隻見她輕扯着小竟的衣袖,又道:“喂,小竟……”她面露赧然,“将小被放到我床上去!” 小竟點點頭,此刻,不容多想,他吃力地抱起小被,急道:“好,煩請姑娘帶路!” 飄雨閨房,乃在畫舫東側,掀開門前淡藍簾幕後,向東轉便是。

     此刻,小被昏迷得不省人事,汩汩流着黃膿的傷口,更見惡化,不過一個時辰,這些傷口,竟然已滲出腐敗臭味? 莫非,那傷口有毒? 小竟見狀,急如熱鍋上的螞蟻,毫無半點方寸。

     飄雨亦急,卻又愛莫能助,她輕拭小被額上冷汗,憂忡道:“難道沒有辦法嗎?” 小竟長歎:“不懂醫術,如何醫人?生死攸關的緊要關頭,我想敢輕舉妄動?” 飄雨看着小竟一張苦臉,隻好沉默,先前她和小被的口舌之災,飄雨早就抛至九霄雲外去…… 小竟來回走着,有若鐘擺般,一去一回,一回一去,速度依然,表情如故,他毫無知覺地走着,腦子裡,正絞盡腦汁…… 忽地 “有了!”小竟肅穆的神情上,綻放出解脫似的笑容道:“飄雨,這裡可有刀劍之類的利器?” 飄雨不明所以,沉思一會兒道:“這船上并沒有刀劍之類的利刃……你要這些有何用途呢?” 小竟原先滿懷希望,聽到飄雨所言後,希望破滅,他頓如洩氣的氣球道:“既然沒有,豈非白說了……你再仔細想想!” 飄雨沉思半晌,眼神毫無目的瞄視自己屋内,蓦然,她将視線聚集在梳妝台上,再次沉思一會兒。

     隻見她急急跑至梳妝台前,捏起一片薄如紙,長約兩分的亮黑色刀片,道:“小竟,這是否派得上用場?” 說着,她便輕晃亮黑色的刀片幾下。

     小竟眯眼瞧着,他自飄雨手中接過刀片,道:“隻要是利器便行,聊勝于無!” 不待飄雨問清緣故,他将刀子往自己左手肘上,施力重劃,劃出長約兩寸的細長傷口,小竟動作停止的刹那,鮮紅的血液,順勢溢出,看來極為怵目…… 飄雨愕然地搶下惹事的刀片,道:“小竟,你何必想不開,這般尋死尋活,對你的朋友根本于事無補,早知道你是用來割腕,說什麼我也不會拿刀片給你!” 小竟眼睜睜地看着飄雨自說自話,待飄雨說完,小竟談笑道:“割腕并非自殺,我是要讓小被飲下我的鮮血,這有助于愈合他的傷口。

    ” “噢?”飄雨疑窦重重,不便多問,她輕描淡寫道:“這麼說來,你的血便如靈丹妙藥,能讓人起死回生羅?” “是吧!”小竟語氣并不肯定。

     以前無意吞服八苦老人所賜之九轉續命丹後,打從自己從絕望蜂上摔下來,渾身是傷,不消片刻,傷便完好如初,毫發無損。

     他喃喃道:“既然九轉續命丹具有如此神效,我渾身血液或多或少,當也具有如此功能吧!” 想至此,他正拟将手肘靠近小被嘴裡……突地,飄雨詫異呼道:“小竟,你……你的傷口愈合了!” 小竟看看原來兩寸長的傷口,現在竟然毫無痕迹地愈合起來了實在讓人始料所不及,小竟苦笑道:“看來,我得第二度割腕了飄雨!” 小竟伸手向飄雨要回刀片,飄雨有鑒于剛才奇迹,亦一語不發将刀片遞向小竟,小竟再次在左手的中央位置,再劃一道較先前還深長的傷口…… 小竟迅速地将手肘傷口,遞至小被嘴邊,汩汩的鮮血,徐徐浸至不被的嘴,有些則如“八”字般,緩緩滑落在小被嘴角…… 忽地,傳來小竟咒罵聲! 小竟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又愈合的傷口,頓時啼笑皆非地又道:“一不作二不休,看來無三不成禮!” 說着,他腕力更狠,使勁用力一“砍”,怎奈小小刀片并不能制造出多大的傷口,倒讓他又氣又急。

     他氣極敗壞地往傷口上使勁一咬,那股勁兒,仿佛是狠咬着敵人的肉似的…… 這一咬,果然奏效!小竟巴不得小被吸光自己的血,傷口緊緊湊着小被微張的嘴。

     良久 小竟眼看被自己咬得皮開肉綻、血流如柱的傷口,逐漸愈合,血已凝聚,看來,這傷口已不能制造出效果了。

     正拟再咬一次,飄雨急急捉着小竟衣袖道:“你瘋了不成?這是你的血、你的肉啊!即使是鐵造的身子,又怎堪你如此虐待?” 小竟看飄雨一副着急模樣,不禁微笑道:“你難道不知,在男人世界中,為朋友兩肋插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