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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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

    」 「呃!陳媽媽她……」 陳娉婷完全不在乎他的反應,怔怔道:「我趕去醫院照顧了她一天一夜,我真的很累,很累,很想找人來接我回去,」她的雙眸再度浮出水氣,「可是昨天,我打電話找你,打了一個晚上……你卻關機了……我回來,看你睡在沙發上,身上……都是同樣的香味……」 劉邦奇想到昨天送丘晨星回去,為免邱豐玉吵擾,便将手機關了起來,然後幫他擦澡,最後……做愛……他心口突地怦怦跳了起來,擡頭,見陳娉婷淚水滑落,心一慌,羞愧的不敢與她對視。

     「從一天變兩天……我不知道哪一天,也許你再也不回來了……那我是不是真的成了乞丐趕廟公了?」 陳娉婷感傷的笑了起來,順手也抹去了淚水。

     「娉婷……」看她這逞強的模樣,劉邦奇實在心疼萬分,忍不住握住她的手,「對不起……」 陳娉婷凝視着他,緩緩将手抽了回來,「牽着我的手,說對不起,你不覺得很可笑?」 劉邦奇的心狠狠一抽,然而,他隻是垂下了眼,默認。

     其實,他更希望陳娉婷就在這餐廳裡,對他瘋狂咒罵,翻桌打人,他不在乎在她面前失去面子,因為,他已沒有臉再面對她。

     可是,陳娉婷畢竟沒有,她一直的逞強着,用時間磨消了對于這段可笑婚姻的憤怒,成全了他。

     劉邦奇按了幾次電鈴,不見門開,拿起手機才想撥,身後一個腳步聲接近,回身一瞧,當場倒抽一口氣。

     「你來了……」葉建彬穿着相當時髦講究,但一臉疲憊,手裡一個袋子散發陣陣香氣。

     「既然你都在了……我走了。

    」葉建彬把袋子遞給他,「這是廣東粥,給他的……如果你不爽,就把它扔了。

    」 「他……好像不在。

    」劉邦奇沒有接過來,深吸口氣道。

     葉建彬翻翻眼,隐含着一股怒意的走到門口,用力拍了拍門,「Altair,你開門,劉邦奇在外面!」 這樣的呼叫方式,令劉邦奇份外尴尬,卻又有些小得意,隻是門依然沒開,葉建彬拿起手機,撥了起來,等了好半天,也沒見接起。

     「他或許出去了?」 「他不可能出去,他好不容易跟Leo調到禮拜三休全天,就算你沒來,他沒睡到翻天就要偷笑了!」葉建彬再用力的拍了幾次門。

     劉邦奇看他的臉色越來越焦慮,不禁有些茫然--他根本無法知道葉建彬為他焦躁的原因。

     和丘晨星的相處,隻有每周的禮拜三,每次除了做愛,還是做愛,就算閑聊也不深入,當刻的感覺是那麼親密,但,現在站在他門口,才發覺彼此這麼生疏……或者說,自己對他這麼漠不關心!? 「媽的,不會又給我喝酒吧!」葉建彬在身上翻找出一串鑰匙,挑了其中一根,然後朝着他若有意謂的看了一眼,劉邦奇登時明白,他之前顧念自己的立場,不想拿出鑰匙,但現在事态緊急,隻好逾越了! 劉邦奇送給他一個理解的微笑,心裡卻不舒服至極,然而,更糟的卻還沒完。

     兩人一進去,屋裡果然飄散着濃濃酒氣,葉建彬登時失了理智,不再理會劉邦奇的存在,自顧沖到丘晨星房裡。

     床上沒人,浴室卻開着,傳來嘩啦嘩啦的水聲,待葉建彬走進,發覺丘晨星全身發紅,雙目緊閉,赤裸裸的攤在浴缸裡,而蓮蓬頭高高挂着,正朝他灑着熱水。

     「Altair,Altair!」葉建彬拍了拍他漲紅的臉頰,他隻是含糊的應了聲,濃重的酒氣登時撲鼻而來,視線掃到浴缸邊,放着一包剩餘了一些白色粉沫的夾鍊袋。

     葉建彬狠狠罵了一聲,顧不了全身穿着講究,手一伸就想從水裡将他抱出來,突地手臂一緊,身後傳來劉邦奇壓抑的聲音,「讓我來。

    」 葉建彬心一跳,回頭與他對視,氣氛僵持一陣,最後終于一臉怏然的閃身出去。

     尴尬的三人關系,令劉邦奇心亂如麻,一時間也理不清,直過一會兒,才捋起袖,伸手進水裡将他抱出來。

     一将全身濕淋淋的丘晨星放在床上,葉建彬随後就遞上浴巾及吹風機,然後『識相』的走到一邊,抽起煙。

     氣氛詭異,劉邦奇卻知道這不得不承受,隻專心幫丘晨星收拾着,最後,實在忍不住心中蠢動的疑慮道:「Altair……他……常常這樣嗎?」 「你是說喝酒還是嗑藥?」葉建彬淡淡反問。

     他喝酒,劉邦奇能體會,但他會去嗑藥确實把他吓了一大跳。

     「他、他一直會去吃那種東西嗎?」怎麼自己完全沒發覺呢? 葉建彬深深看了他一眼,「本來沒有,半年前開始的,嗑過幾次都被我發現……後來我不放心,幹脆搬來和他一起住。

    」 這算是解釋了當初他們為什麼同居嗎?而他帶着責怪的目光瞧自己,難道……Altair是因為……劉邦奇怔怔而立,不敢往下想。

     也不知過了多久,吹風機的聲音停了,丘晨星已蓋上被子,安穩的躺在床上。

     葉建彬拿起手機,走到一邊,不知對誰兇狠的發飙着,隐約聽來,好像是在罵那個人拿了這些毒品給Altair,然後就是不斷威脅要他好看之類的。

     直到此時,劉邦奇才能坐在床邊,靜靜看着全身發紅,呓語不斷,昏迷不醒的他。

     「你對他到底是什麼情份?」不知何時,葉建彬僵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如果你隻是想找一個精神慰藉,麻煩你去找别人!」或許見他遲疑着,葉建彬頓了頓道:「你知不知道,自從你每周三來找他,他就像個瘋子一樣,情緒時好時壞,星期二可以整天開開心心,到了星期四,又像誰欠了他八百萬……」 劉邦奇沒有針對他的話做響應,而是擡眼與他四目相對,神情從未有的森然:「聽說他姐夫被倒了帳,然後向他借了很多錢?」 「聽你的口氣,你好像不相信他說的話,」葉建彬冷嗤一聲,「你就不怕我和他串通起來,一起騙你?」 「如果真的是這樣……我隻好認了!」劉邦奇深吸口氣道:「我想知道,現在他身上到底背了多少債?」 不知為什麼,這句話深深震撼了葉建彬,好半天才一臉忿然道:「不知道,大概七八百萬吧!」 「這、這麼多,」這個答案令劉邦奇有些吃驚。

     「你結婚那天,他從那家餐廳回去,她姐就跑到他家來哭了,說什麼他姐夫開的公司被倒了錢,然後他們為了周轉,向地下錢莊借錢,現在人家找上門來要債,如果不還,會被五馬分屍什麼的,所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