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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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甜甜蜜蜜地去度蜜月嗎?」 筱芙挑高一道眉。

    「我從不知自己有這麼大能耐,别把所有『功勞』都推到我身上,我承擔不起。

    」 「哼!妳少跟我耍嘴皮子。

    怎麼不請我進去,他應該不在吧,不然妳剛剛也不會把我誤認成他了。

    」高純玲說完,不等筱芙答應,馬上推門而入。

     筱芙心知若不奉陪到底是很難打發她離開的,于是隻是站在原地看着高純玲高傲地踏入房間。

     「挺不錯的房間嘛!看來妳這回又釣到一個不錯的男人。

    」高純玲将包包丢在古典高雅的沙發上,目不暇給地打量着寬敞、氣派的起居室。

     筱芙不解地望着她。

    「妳到底想說什麼?不用拐彎抹角地浪費彼此的時間。

    」 聽到筱芙直接地點破她的交際辭令,高純玲的臉倏地扭成一團。

    「妳問我想說什麼?我倒想問妳為什麼老天如此不公平?從小到大,一樣學鋼琴、學芭蕾,妳卻總是赢得所有人的目光掌聲。

    什麼都跑在我前頭,處處出鋒頭,偏偏我們又是該死的『遠房堂姊妹』,在同一個社交圈打轉。

    妳永遠得到别人的稱贊,我卻被忽略在一旁,就連男人緣也比我好,為什麼?妳總是可以釣到好男人,而我卻隻能撿妳不要的?」 看着高純玲,筱芙感到好氣又好笑。

    至此她終于明白,高純玲的大小姐心态又在作祟了。

    一定是因為昨晚看到範原徹後,激出她變态又幼稚的比較心理。

     她就像永不餍足的任性小孩,總是不滿足自己擁有的,覺得别人手上的絕對比自己的好。

    她像嗜血、饑渴的野獸,不停地掠奪──尤其是筱芙的──等得手後,就失去新鮮感和興趣而抛到一邊。

     曾經,她不懂高純玲的心理,被她殘酷無理的行為所傷,甚而挺身和她奮戰周旋。

    直到這種争奪、比較、唇槍舌劍的情形一再上演,筱芙漸漸了解她的心态,也才領悟自己實在無需随她起舞。

    豈料她卻執迷不悟,一早跑來對她發飙。

     筱芙苦笑搖頭。

    「高純玲,妳何時才能從那可笑又可悲的自大中醒來?妳以為我做的每一件事,都隻為了赢過妳,跟妳一較高下嗎?妳未免太擡舉妳自己了吧?」 「妳什麼意思?」 「拜托妳醒一醒,這世界并不是繞着妳轉動的。

    我也不是為了和妳競争才存在的,如果妳想找個假想敵,麻煩妳另找他人,我實在懶得被妳當成沙包般攻擊了。

    我活着隻為我自己,不是為了和誰比較,再說,當初是妳千方百計搶走阿Ken的,怎能說是撿我不要的?」 筱芙的一番話非但沒有點醒她,反而像一巴掌打在她臉上般令她難受。

    一直把她當成敵人競争那麼久,如今卻被說是自己一廂情願地奮戰,教她如何承受? 「妳閉嘴!妳不要以為自己釣到『Riti』的執行長,就嚣張到瞧不起人。

    早知道妳已經釣到别的男人,我就不會跟Ken結婚。

    哼,什麼蜜月旅行,那男人一見到妳有新歡,就露出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樣,也不想想他已經和我結婚了,居然還對妳念念不忘,妳一定很得意──」 「等一下!妳說什麼?!」筱芙開口截斷高純玲那如機關槍般的抱怨。

     她想聽的不是他們夫妻彼此不忠的指控,而是──「『Riti』的執行長?!妳怎麼──」 「妳以為妳不說,别人就不知道嗎?Ken的父親好歹也是香港有頭有臉的人物,當年『Riti』開幕時,他曾受邀參加開幕酒會,和『Riti』的執行長有過一面之緣。

    妳到底是去哪釣到這麼好的男人啊?」高純玲又叨叨絮絮地說了些沒内容、純屬抱怨的話。

     但筱芙都已聽不見。

    她腦海裡不斷飛旋高純玲剛才所說的事實,關于範原徹的真實身分像顆震撼彈在她眼前爆炸,炸得她不能聽、不能看、不能言語也不能思考。

     她覺得自己的膝蓋開始發軟,地闆開始旋轉。

    她踉踉跄跄地跌進沙發,喉嚨像被人緊掐着一般無法呼吸。

     怎麼可能?高純玲說的是别人吧?範原徹明明是她在台灣找來演她男友的男公關,怎麼可能是她所說的什麼執行長? 執行長──前晚Checkin時的櫃台經理,還有飯店派來接機的司機,他們見到範原徹時露出的驚訝及敬畏表情,還有那脫口而出卻沒說完的話──不是話,是稱謂。

     再者,以高純玲的個性,若範原徹的身分不實,絕不可能激得她一早跑來跳腳。

     震驚已不足以形容她目前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