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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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離逐漸朝她逼近的老人。

     “你很能跑是不?你再跑呀!”老人對若蜜痛苦的呻吟無動于衷,冷冷的注視着臉色發白的若蜜。

     “外公,我看這野人是在山上野壞了,其實你又何必生那麼大的氣,像她母親那種女人怎麼可能教得出什麼好樣的女兒。

    ”用心如冷哼着,在一旁不停的扇風點火。

     她的話挑起了老人心裡的新仇舊恨,他忿忿的舉起棍子,重重的朝若蜜的背上落下。

     咬緊牙根,若蜜怎樣也不讓自己叫出來,任憑那強烈的疼痛感侵人骨髓。

    她的堅忍反應似乎更加惹惱了老人。

     “你很勇敢是不是?好!我就打到你叫不敢!”他開始一棒接一棒,狠狠的不斷将手腕粗的棍子打在若蜜的身上。

     若蜜縮着身體,手護着頭,細嫩的手臂早已被打得紅腫泛青,但她仍緊咬着牙,不許自己叫出來、哭出聲。

    她不讓他們稱心如意。

     打了一陣子之後,老人終于氣喘籲籲的停了手,将棍子甩到縮在地上,已經奄奄一息的若蜜身上。

    她的長發披散在她身體四周,卻保護不了她。

     “你有骨氣是不?好,以後不準你再見向家的任何一個人,要是讓我發現你再跟向家的人見面,我就将你帶來的那兩隻畜牲給丢到海裡頭去!你看我做不做得到!” 老人鐵青着臉咆哮,邊罵着不堪入耳的詛咒邊離開客廳。

     雖然老人的話仿佛是從另一個星球傳來般的遙遠,但若蜜渾身是傷的身子仍瑟縮的抖了一下。

     她相信這無情殘忍的老人說得到做得到,而這代表着她再也不能跟恒哥他們見面了,她不能讓快樂和自由因為她而受到傷害。

     好痛呀!她的手臂像已經不是她的了,而背部和腿部不斷傳來的劇痛,使她的眼淚終于開始不停的掉出眼眶。

     早知道她就不來這全家都是變态的于家了。

     她嘗試動動她腫了兩倍的手,除了些微的刺痛外,整條手臂已經完全失去感覺了。

    她吃力的移動自己的身體,朝樓梯爬去,她必須擦藥,要不然她一定會死掉。

     她逼自己忍住疼痛,一寸寸的往樓梯爬去。

     使盡全力才移動了一點點,她的頭發就被人給用力扯住,若蜜痛呼出聲,頭被迫痛苦的抑起。

     “你的頭發還滿好看的,給我留作紀念你該不會反對吧?如果不願意的話就舉起手來讓我知道。

    ” 是周心如的聲音,一陣恐懼襲上心頭,但她的手早已痛得失去感覺,連移動都覺得困難,怎麼舉起手? 周心如得意的笑了聲。

    “既然不反對,那我就動手啰!” 若蜜聽到‘咔嚓!”一聲,頭失去了拉力,又垂了下來。

    她心涼了,明白周心如正一刀一刀的剪着她的長發。

     她奮力的往前爬,但周心如追着她,不斷的剪着她的頭發。

    很快的,若蜜那一頭長至腿部的如瀑長發,被剪成了參差不齊的短發,而她隻能哭泣,卻無力制止。

     周心如一手抓着若蜜的長發,一手拿着剪刀,蹲下了身子,一臉冷笑的看着若蜜。

    “其實你的發質也沒有那麼好嘛!害我剪得那麼認真,真是白剪了。

    ”她站起身來,将手中的發絲丢進離她最近的一個垃圾桶裡。

     若蜜透着淚眼,看着那個垃圾桶,良久。

     她停止哭泣,并吃力的将臉上的淚抹掉。

    如果他們是要看也傷心難過的話,那她是不會讓他們如願的!她是于若蜜,于海生和文月媚的女兒,她是最堅強的! 咬緊牙根,若蜜開始漫長的自我奮戰。

    她爬過客廳,爬上樓梯,爬過走廊,感覺似乎過了一輩子那麼長久,終于爬回了她的房間。

     她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又悠悠醒來。

    一醒來,四肢百骸所傳來的驚人痛楚讓她忍不住又掉下淚來。

    若蜜強忍痛楚,從帶來的包包中拿出一罐阿嬷的草藥膏,慢慢的塗抹在自己的手臂上。

    她的手臂上滿是一條一條紅腫的棍痕,她知道自己的背上和腿上一定也是,但她疼痛的手隻能擦到自己的兩隻手臂和腿的部分。

    她小心翼翼的脫掉洋裝,雖然她的動作是如此的緩慢輕柔,但有時還是會不小心牽動紅腫淤血的肌肉,痛得讓她頻頻抽氣。

     她擡起手輕觸自己額頭上雞蛋大的腫塊。

    隻不過是輕輕碰,她就立刻收回手,并倒抽口冷氣。

    她咬着下唇,硬是将草藥膏往腫塊上抹,完成這項艱巨的任務之後,她慶幸自己并未昏倒過去。

     若蜜發現自己頭上的重量輕了許多,蓦地才想起周心如剪掉了她的頭發。

     她可憐的頭發,跟了她十多年了,現在居然被一個心腸惡毒的女孩子給剪掉了。

    一想到這,若蜜的眼淚就又像斷了線的珍珠不斷的落出早已哭腫的眼睛。

     她一步步困難的移動着,将門給鎖了起來,這能帶給她些許的安全感。

     回到床上,她輕輕的面朝下趴着,小心的不牽動背上的傷和額上的腫塊。

    她哭着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