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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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的男仆,叫做平常……」她借酒裝瘋,諷刺地對整個PUB大喊。

     「真的假的?他是妳的仆人嗎?」年輕男孩們齊聲間,都好奇得不得了。

     「是啊!很不錯吧?他很喜歡打掃房間哦!而且很勤快,叫他做什麼他都會做,從來不會違抗……」李随心誇張地笑着。

     「哇塞!現在的男仆也都長得這麼正啊?」年輕人吹了聲口哨。

     「是不是叫他做什麼都可以?那叫他學狗叫呢?」另一人跟着起哄。

     「搞不好他也會哦!我都沒試過……」李随心掩嘴一笑,眼睛瞄向平常。

     平常知道她是故意羞辱他,以報複他對她的冷淡忽視,這種事她最在行了。

     「喂,你學狗叫叫看……」一名年輕人大膽地拍拍平常的肩膀。

     平常寒着臉,陡地抓住那年輕人的手,一個反擒,俐落地将他壓得趴在桌面,桌上的酒瓶摔滿一地。

     「啊——」那年輕人痛得哭天喊地。

     「喂,你幹什麼——」他的同伴上前理論,卻被平常淩厲的眼睛瞪得驚退一步。

     他那冷凜得讓人忍不住打寒顫的氣勢,震懾了在場的每個人。

     李随心也駭然得愣住了,自從平常被洗魂以來,她就再也沒見過他這種神情…… 屬于「右弼大人」的嚴酷神情…… 「玩夠了嗎?可以回去了吧?」平常轉頭看着她,一臉沉怒。

     「不!我還不想回去。

    」她賭氣地喝道,心裡極度不平衡。

     她一整天都在想着他,他卻端着那種像是要帶回罪犯的表情,他就不能表現得擔憂一點,在乎她一點嗎? 「是嗎?那妳繼續玩。

    」他說着放開大男孩,轉身就走。

    再不走,他說不定會出手把這些所有圍着李随心的男人全都痛揍一頓。

     她呆住了,他就這麼走了?不管她了? 「站住!我有說你可以走嗎?」她推開夏宇華,跨前一步怒喊。

     平常充耳不聞,繼續往大門走去。

     她又氣又慌,更提高音量大吼:「平常,你給我站住!」 平常仍未停下腳步,她情急之下,脫口大罵:「你又想逃了嗎?你這個沒種的男人,你就這麼怕我嗎?不準走!我不準你走——」 平常繃着臉,火氣漸升,不過他還是不打算理會她。

     這時,夏宇華突然朗聲大喊:「喂,你的主人不準你走,你還不停下來?」 怒火在瞬間攀到燃點,炸開了! 平常陡地站定,猛吸口氣。

     從一踏進這裡,看見李随心偎在别的男人身上,與那些小夥子調情,他的情緒就已開始沸騰,再加上她此刻的嘶吼,他簡直快要抓狂了,偏偏這個姓夏的男人還老是拿這種「主人」、「仆人」的稱謂來諷刺他,所有的刺激彙聚成一股強大的破壞力,催毀了他的冷靜,瓦解了他的理智,于是,他霍然轉身,大步走回到李随心面前。

     李随心怔愕地看着他,還不清楚他想做什麼,他已伸手捧起她的臉,低頭便朝她的雙唇一陣狂吻。

     所有人都愣住了,這……這哪像是個仆人能做的事啊? 李随心比任何人都要吃驚,平常……這顆不解風情、硬邦邦的大石頭,竟然在衆目睽睽之下……吻她? 但她的驚愕很快地被心底竄起的那抹馳蕩給淹沒,平常火燙的唇舌吸空了她所有的思維,他那帶着某種怒氣的猛烈占領,令她的心狂悸跳動,神魂俱醉,不由自主地回應着他的熱吻,不由自主堆……深深陷溺在這夢幻的一刻。

     她終于明白,她心煩意亂的主要來源,就是他,他的冷淡排拒,正是她痛苦焦躁的主因,她要的,不過是他的一個吻,一個他也在乎她的表示…… 而現在,他吻了她,輕易地就化去她的躁怒,把她血液裡反骨的細胞一個個馴服。

     平常放肆地攫吮着李随心的紅唇,仿佛在刻意向大家宣示着他的主權,向夏宇華和其他男人宣示着…… 李随心是他的女人!誰也别想碰她…… 整個PUB的人都呆望着這擁吻的兩人,被他們的關系搞胡塗了。

     他們……真的是主仆嗎? 隻有夏宇華臉色陰郁,他深沉不語地瞪着平常,眼神冷得懾人。

     不知過了多久,平常才擡起頭,盯着被吻得雙眼迷蒙的李随心,強勢地道:「别再鬧了,跟我回去。

    」 「好……」她仰起絕麗的小臉,不複之前的潑悍,柔順得像隻小綿羊。

     現在,别說回家,就算他要她跟他到天涯海角,她都會點頭。

     他面無表情,毫不理會旁人詫異的眼光,握住她的手,像個主人帶着女仆似的,大步走出PUB。

     衆人這才弄懂,之前女方口口聲聲宣稱男方是仆人的說詞,原來隻是情人間的吵嘴和鬥氣啊! 不過,在愛情的國度裡,到底誰是主人?誰又是仆人? 也許,愛得愈濃愈深的人,反而愈是卑下,也往往是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