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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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時日我再依你的進度幫你安排進成人班上課,這樣可以嗎?”将他尴尬的神色盡收眼底,她努力忍住笑意好言安慰。

     雖然不太明白向來讨厭舞刀弄劍的南宮杼怎麼會突然轉性,還特地來“神劍道館”報名上課,但看見他的出現,她的心情竟莫名地愉悅起來。

     “嗯,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

    ” 士氣持續低靡地頹喪著肩膀,他立志一雪前恥的作戰計劃如今看來,反而讓情況變得雪上加霜了。

     “其實,先從兒童初段班入門,對你來說也許比較好。

    ”為了提振他的精神,她忽地說道,可這話卻讓他的心情更加沮喪。

     “為什麼?”他不服氣地開口,一張俊臉都快皺成小籠包了。

     好歹他也是個堂堂男子漢,沒懦弱到要和小鬼頭們一較高下吧?巧月這麼說未免太小看他了! “呃,我的意思是,你如果一開始就進成人班,恐怕會有危險。

    ”悄悄靠近他,她在他耳畔小聲解釋。

     帶著淡淡幽香輕柔吹拂而來的氣息,雖然一瞬間讓南宮杼有些心猿意馬,但仍沒忽略她話中的玄機。

     “嗄?”這話什麼意思? 順著她白皙的食指緩緩往練習場的大門口望去,他這才發現外頭不知何時站了好幾名體格壯碩、四肢發達的彪形大漢。

     那些面孔猙獰又帶了幾分嫉妒神情的家夥,讓他覺得眼熟得緊……啊,他想起來了! “是那群有理講不清的番仔!”眯起俊眸,他勾起唇角喃道。

     别小看男人的記恨能力,尤其奉行“君子報仇三年不晚”的南宮杼更是把這項絕活發揮了十成十。

     他很快就在腦海中搜尋到了那些男人的身影,他們正是自己帶著逆刃刀踏入“神劍道館”那天,不由分說誣指他上門踢館而抽刀相向的未開化野蠻人。

     “不知道為什麼,阿政似乎對你頗有敵意。

    ”傷腦筋地瞥了眼杵在大門口的首席弟子,弓巧月不明所以地說道。

     她不明白,南宮杼心底卻清楚雪亮得很。

     那個塊頭驚人、叫什麼政來著的家夥,分明是暗戀巧月又沒膽告白,隻能打著擁護“鎮館之花”的旗幟,率領一班人馬大肆掃蕩勇于追求佳人的有為青年──例如他本人是也。

     “成人班的學生對于新學員要求都滿嚴厲的,我想你還是先從這邊開始練習比較适合。

    ”猶未察覺兩方對峙中彌漫的濃濃火藥味,弓巧月客觀地說道。

     “無妨,我也不想跟那群野蠻人攪和在一起。

    ”不在乎地聳聳肩,他微笑回應,可心思壓根沒擺在這上頭。

     他毫不客氣地當著那群妒怨男人的面,健臂一抄大大方方把手搭上佳人纖細的肩頭,唇畔還很嚣張地揚起挑釁的笑,回以一記春風得意的眼神。

     “哼,氣死你們這群野蠻人。

    ” 仗著身旁有人撐腰,他非常滿意地看著對方怒睜的圓眼,和氣到快要爆掉的漲紅臉色。

     “南、南宮杼,你别亂來!”雙頰赧紅想推開他親密的摟抱,弓巧月的警告才剛出口,一旁隐忍多時的“護花團”團員已扯開嗓門疊聲抗議。

     “我反對,這男人根本是别有居心!” “不行呐,師父!絕不能收這種孽徒入門,太危險了!” “這根本是引狼入室、為虎作伥……采花淫賊啊!”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頻頻勸阻,抗議的内容愈說愈離譜,教弓巧月聽了直皺眉,可她還來不及制止躁動,身旁引發暴亂的罪魁禍首便搶先一步開口。

     “吵死了,我學費都繳了,要我退出我才不幹,除非……” “除非什麼?” 單手支著下颚,原本氣勢張揚的南宮杼忽地停頓了下,讓一夥男人紛紛豎直耳朵追問。

     “除非巧月願意抽空來當我的私人家教,那我就勉強退出。

    ” 垂首在她耳畔以極盡魅惑之能事的磁性嗓音低聲喃道,南宮杼一把将心上人摟進懷中,故意在一群又怨又妒的男人面前招搖他和親親巧月間的暧昧關系。

     “你!動手動腳的想做什麼?” “師父,不可以!不能讓他有機可趁……” 男學員呼天搶地的抗議還來不及說完,就見被他親匿摟在身前的弓巧月怒氣橫生地用力一踱腳,忍無可忍地高喊出聲── “南宮杼,你想得美!” 伴随著她困窘的嬌叱聲,南宮杼終于體驗到古人雲:“無三不成禮”的個中緣由。

     他已經習慣了,真的。

     當眼前再度天旋地轉、身體再次被人當成沙袋狠狠甩飛出去的那一刻,他腦海中充滿的,居然是一眼瞥見就深深烙印在心底,因羞窘而更顯嬌媚的弓巧月,她那不輕易教人窺見的誘人神情真教人心癢難耐呀。

     唔,如果偶爾挨點皮肉痛就能換來這種額外的福利好康,要他多承受幾次似乎也沒那麼糟了。

     狼狽趴倒在榻榻米上的南宮杼,努力忽略從四肢百骸傳來的陣陣痛意,在腦中幸福地幻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