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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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對花痕而言,實在太漫長了,她已經沒有氣力去參加大廳裡的舞會。

     可是殷日陽并不打算放過她,他堅持她必須出現,并且要換上他特地替她挑選的衣服。

     那是一套改良式的旗袍,淡淡的蘋果綠讓她更顯得優雅,而她的頭發在侍女的巧手下盤在頭上,隻留幾縷散落在雪白的頸項。

     賀客都聚集在豪華的階梯下,殷日陽就站在正中間,當她從樓梯上走下來時,引起了一陣驚歎。

     她的眼光接觸到他的,心裡一震。

    為什麼她會這麼容易在一群人之間,發現他的存在呢? 殷日陽走上前去,握住她的手,引導她走完剩下的樓梯。

     花痕有點不習慣成為注目的焦點,一張臉緊繃着。

     此時殷天排開衆人,和藹可親的笑容讓人完全看不出他的企圖。

     “我不得不承認,日陽果然有眼光。

    ” 花痕看着他,一股恨意湧上心頭。

     殷天!這個當年用盡心機、耍盡手段終于奪得大權的老狐狸,此刻就站在她面前,他的笑容陰森得令她感到寒冷。

     殷日陽擁着她笑道:“我以為你永遠都不會承認這一點。

    ” 殷天笑了起來,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兒子,恭喜你呀!” 話雖這麼說,他的眼中卻閃爍着恨意。

    安花痕,他不會放過她的!日陽從來沒違背過他任何事,這次卻為了她跟他吵了幾百次! 他原本要趁這次斬草除根,斷了四大家族的後代,沒想到日陽不但放走了他的心腹大患,還娶了他欲殺之而後快的女人當妻子。

     他絕對不能夠容忍,不過,他了解自己的兒子,絕不能硬來,否則旦當年的事情被揭穿,他的苦心就白費了。

     他一定要想辦法對付他們! “好好玩吧,媳婦。

    ”殷天笑着說。

     花痕被那聲媳婦給刺痛了,真是荒謬,她竟然會嫁給大仇人的兒子,一想到這裡,她就感到氣憤,可她又不能表現得太明顯。

     意識到殷日陽的手仍然放肆的環在她腰上,她不禁惱怒的掙開,沉聲提醒道:“記住你的承諾。

    ” 殷日陽盯着她,“你一直提醒我,我又怎麼會忘得了。

    ” “如果你一直犯規,我會不斷重複。

    ” 他深深的看着她,本來以為自己會因為她的頂撞而怒不可抑,但他竟然不以為忤? “我對你實在太有耐心了。

    ”說完他轉身就走,很快的被一群盛裝打扮的女子給包圍。

     花痕找了個角落,逃避似的把自己藏起來,但卻不能阻止自己去看他。

     見殷日陽被一群女人包圍着,溫柔有禮的跟每個人說話,微笑始終沒有離開過他的臉上,不知為什麼,她竟感到不是滋味。

     而且她讨厭這種環境,每個人都虛假的微笑着,不時對她投來好奇又帶點評判似的眼光,讓她覺得渾身不舒服。

     “喔,這不是我們美麗的新娘子嗎?怎麼被冷落啦?”何文文一臉得意的走了過來,嘲諷地說。

     花痕原本不是容易動怒的人,可是何文文這句話卻刺得她猛然一震,怒意熊熊燃起。

     “也許我是被冷落了,但有一點比你強,至少我頂着殷太太的光環。

    ” “你真不要臉!他娶你才不是因為愛你,他隻是為了折磨你,你有什麼好得意的?”何文文諷刺的說。

    雖然殷日陽沒這麼說過,但她猜想一定是如此。

     花痕覺得有點受傷,殷日陽居然到處宣揚這件事。

     她不再理會何文文,轉身來到陽台,靜靜地吹着夜風。

     她獨自坐在長椅上,擡頭仰望星辰,想起幾個月前,她才和星月他們一起看星星,沒想到才沒多久,已經星辰依舊而人事全非。

     她感慨的看着燦爛的夜空,但敏感的她,很快就察覺有腳步聲正快速的接近她。

     她裝作毫無所覺,心裡其實警鈴大作,傾耳細聽,至少有五、六人朝她奔來。

     花痕連忙往後一翻,輕巧的落在長椅後,隻聽見連續幾聲細微的滅音槍響射在長椅上。

     迫于無奈,她舉起雙手,從長椅後站了起來,“别開槍!” 一個大漢将槍口對準了她,“抱歉,恕難從命!” 趁他開口稍微分神時,花痕見機不可失,縱身一躍,奪過了他手上的槍,馬上将他踢倒在地,然後一個打滾,避開了其他人的掃射。

     她轉身射了兩槍,準确的射中兩個人,同時對方射來的子彈在她耳邊呼嘯,擦破了她頰邊的肌膚。

     花痕眼看無法脫身,索性把心一橫,雙手護住頭,從大片的落地窗撞進屋内。

     玻璃驚天動地的裂開來,吓了大家一跳,她在地上打了個滾,有點狼狽的站起身來,頭發散了,渾身多處被玻璃給割傷,不斷的滲着血。

     殷日陽大步邁來,對她故意搗亂的行為感到憤怒。

    她是存心毀了這場宴會嗎? 他粗魯的抓住她的胳臂,惡狠狠地問:“你以為你在做什麼?耍猴戲嗎?” 她毫不畏懼的迎視着他,“你以為我在做什麼?我在逃命!” 他挑高了眉毛。

    “逃命?” “你自己去看看吧!”她懶得跟他解釋了,他出去一看就會明白。

     殷日陽冷哼一聲,拉着她從破掉的玻璃直接到陽台去。

     外面一個人都沒有,隻有淡淡的月光穿過樹梢,灑了一地銀白。

     她看他臉上有懷疑的神色,忍不住問:“你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