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關燈
種怵目驚心的景象。

     他不愛出門,便是因為他不想看到别人同情或好奇的目光。

     如果她看到那一片遍布他左半身的傷疤,她會覺得惡心嗎? 關振言瞪着黑色大理石地面上反射出來的那張冷酷容顔,外人對他的稱呼突然躍進關振言的腦海裡 冷血惡魔! 他唇角譏諷地勾起,陰柔五官于是益發地邪魅如魔了。

     他知道外頭盛傳,關振言為人傲慢、不近人情、狂傲自大、不與員工接觸,隻以考績論職務薪水高低,并吞其它公司時,絕對不留情面,凡事隻往錢看的冷血特質,和惡魔實無二緻。

     但,他不在乎。

     就算老一輩企業家痛恨他的不厚道,又如何?就算媒體總愛批評他的并吞作風殘忍,又如何?他還不是一樣娶到了杜若彤這個如珍珠般高雅的妻子。

     畢竟,杜若彤身為傳統産業企業家之女,在大環境的不景氣之下,她隻是一個被送到他手裡,以協助杜家産業升級的籌碼。

     他何必要為籌碼傷神呢?她和關語談笑風生又與他何幹呢? 他隻需要告訴她,他對婚姻的要求,這樣便成了。

     他下令,而她遵從,就是這樁婚姻最主要的契約内容。

    她越早懂得這一點,對她越有利。

    因為他會是一個慷慨的丈夫! 關振言轉身,走向書房的另一扇房門—— 走入杜若彤的房間裡。

     杜若彤在書房外,站了十分鐘。

     書房裡頭透出光線,證明了裡頭應該有人。

     「有人在嗎?」 杜若彤敲門敲了數次,卻都沒有得到響應。

     她轉身走回她的房間,腳步略顯遲疑。

    關振言連門都不願打開,她要怎麼跨出第一步呢? 她推開房門,迎面而來的冰空氣讓她一凜。

     她蓦地擡頭,一種被人盯住的感覺讓她抱住雙臂,慌亂地左右張望了起來。

     角落的雙人沙發裡,一雙鷹般的利眸盯住了她。

     「你……怎麼會在這裡?」杜若彤倒抽了一口氣,急忙把手背到身後,想趁着雙手緊緊互握時,攢聚出一些鎮定。

     關振言沒有接話,他交疊着雙腿,打量獵物般地盯着她的每一個動作。

     她在緊張。

    從她顫抖的聲調,到她沒有笑意的臉龐,都明白顯示了此一情緒。

    或者,她在害怕他,也未可知吧。

    畢竟,他雖然是她的丈夫,卻也是一個陌生人。

     「我一直站在門外,為什麼卻沒看到你進來呢?」杜若彤輕聲問道,不想被室内的沉默給逼得窒息。

     「我的房間和妳的房間有一扇相通的門。

    」關振言用下巴指着那扇相通的門,目光就此定在她的肩膀上。

     你的房間?我的房間?她望着關振言那張總覆着一層冰的容顔,她眉頭微蹙,覺得不對勁。

     「這不是我們的房間嗎?」杜若彤上前一步,注視着他的眼,柔聲問道。

     「隔壁的書房是我的房間,這間則是妳的房間。

    我不希望婚姻幹擾到我的生活作息,我習慣一個人睡。

    」更重要的是,他根本不想讓她看到他的右手舊疾在雨天時酸痛的醜态。

     言畢,關振言别開眼,望向她的身後。

     杜若彤望着他的側臉,心裡松了口氣的同時,卻也矛盾地湧上一股失望。

     她的婚姻,真要生疏至此嗎?她原就知道他們相處的時間,應該不會太長。

    但是,就連同處一室,談談生活、心情,對他竟也是件難事嗎? 杜若彤望着他的臉龐,内心慢慢地湧出一股不服輸的情緒。

    從小到大,在她柔弱的外表下,一直有着一股不達目的絕不死心的毅力。

    她不相信,他們之間就隻能靠一張薄薄的結婚證書來維系婚姻。

     「謝謝你送我的珍珠,它們很美。

    」她再度嘗試着想打開話題。

     「它們适合妳。

    」她有着珍珠一般的肌膚。

     「你為什麼娶我?」她想多了解他一些,這樣她才知道該怎麼努力。

     「妳美麗,熟悉社交事務,又知書達禮,會是個好妻子。

    」關振言面無表情地交叉着雙臂,看着她身後,冷冷地問道:「那妳為什麼嫁我?」 「我媽是二太太,她一直希望我嫁個能讓她揚眉吐氣的人。

    我拒絕過很多次求婚,但我快三十歲了,機會一直在減少中。

    這時,你出現了,帶着可以提供我們家族企業所需要的資金。

    無論從各方面看來,你都是一個無法挑剔的乘龍快婿人選。

    」她并不想隐瞞什麼,畢竟以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乘龍快婿?」關振言看她一眼,被這幾個字逗出了一抹笑,但那抹笑意卻隻是讓他眼底眉梢更顯得憤世嫉俗罷了。

     杜若彤勉強擠出一抹微笑響應。

     「看來男人隻要有錢,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