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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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我還守護個屁!」 小汪低頭對著地闆說:「而且,和你正好相反的是……我也有個妹妹,當初如果沒有英治哥的大力幫忙,妹妹的病就不可能會好,說不定會死掉。

    你要報仇,我則是要報恩。

    雖然你口口聲聲地說恨他,一副恨不能殺了英治哥好給你妹妹陪葬的态度,可是我想更多更多的人會很慶幸你沒殺死他,因為英治哥要是死了,也許會有更多人都無法得救。

    」 小汪緩緩擡起頭說:「你這個人我第一眼看到就覺得讨厭,覺得你是陰險小人,但現在我倒不敢這麼想了。

    因為一個陰險、自私的人,不會為了妹妹的死亡而哭泣,不會那樣疼愛自己的妹妹,不會懂得愛是什麼……一想到你和我一樣是個眼中隻有妹妹的傻哥哥,我忽然不覺得你那麼冷酷無情又機車了。

    」 單純、直率的眼。

     對上心機沉重、阒黑的眸。

     「說穿了,我就是個頭腦簡單的笨蛋,所以……如果你還有那麼一點點人性,要我跟你磕幾百個響頭都沒關系,拜托你讓我和英治哥關在同一間房吧!」 梅梅的小臉忽兒晃過管的眼前。

     哥哥!哥哥最好了、哥哥最棒了!梅梅最愛哥哥喔! 逞兇鬥狠的歲月,因為父母離異而讓一名少年的心結凍起來。

    靠著打架茲事來抒發内心堆積的暗黑暴力。

    看什麼都不順眼,看什麼都想破壞,喝酒、抽煙算不上什麼,與幾個少年結夥搶劫、輪流性侵跷家少女的紀錄,讓他早早十三,四歲就進了少年感化院服刑。

     當他刑期服畢,已經不願意再教養他的母親,通知許久未曾露面的父親,過來接他返家。

    他那時才得知父親再婚的事,而且自己多了個五歲的可愛小妹妹。

    她像天使一樣,在身邊的大人們——父親、母親與繼母,每個人都戰戰兢兢不知該怎麼接納這個有前科的兒子時,以無私又包容的愛拯救了他。

     他心頭的冰塊開始融化。

     為了做個不讓梅梅羞恥的哥哥,他開始改變自己,上夜校就讀,戒除一切不良習慣,不再與從前的同伴鬼混。

    三年後,跌破衆人的眼鏡,他以高分考取大學的法律學系。

    父母喜極而泣,他們不敢相信兒子能有這樣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一切似乎都朝好的方向前進——直到梅梅被檢查出罹患腦腫瘤的那日為止。

     他再度被打入了地獄。

     為什麼?老天爺是如此的不公平!假如為非作歹如他,都能厚顔無恥地活在這世上,為什麼梅梅非死不可?既然這樣,他也不希罕與老天爺打交道了,反正天底下多得是不公不正的事,他沒必要遵守什麼社會道德與良知活下去! 梅梅的醫療官司審判敗訴後,管收拾了簡單的行囊離開家,到現在都不曾再與父親或母親聯絡。

     對于愛、對于情,他都不再渴望了。

     能夠填滿他的心的東西,隻有無止盡的野心。

    「文龍堂」老大就是看中了管夠狠、夠毒的手段,以及貪婪的野心,而收容了他。

     「拜托你!」 管不知道為什麼梅梅的臉會和這家夥的重疊在一塊兒,是因為他們身上都有著陽光溫暖的味道?是因為他們都同樣輕易地就能對人付出全心的信賴?或是他們從不膽怯于表達自己的愛?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但他好想要撕裂這刺眼的陽光,毀滅這騷動著他冰凍三尺心的溫暖!他想……管忽然彎腰扣住小汪的手腕,拉著他往房間那頭的單人床走去。

     「你、你要幹麼?」 一語不發的男人,動手脫下外套。

     「喂!你幹麼學老子跳脫衣舞啊?沒人想看,好不好?」 當管的衣服一件件落地時,再遲鈍的小汪也嗅出了不對勁的味道。

    他找尋著能離管遠一點的地方,可是管輕而易舉地就将他拉回到床上。

    全身上下隻剩下一件黑色三角底褲,勉強包裹住越來越脹的火熱,管意圖明顯地頂住了小汪。

     「你、你是哪根筋不對了啊?為什麼突然……?喂,住手!你這個死三白眼,你别亂來!」 管冰冷地望著他說:「你不該幫他求情的。

    你越是幫他,隻是越令我憤怒而已。

    我的這股憤怒要怎樣平息才好?是你點燃的,就由你來消滅吧!」 小汪渾身僵硬,使出吃奶的力氣掙紮著。

    「不要、不要、不要……」 ……奈何一切,為時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