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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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充當項圈,男人硬是拖著英治往暗巷裡走去。

     踉跄地,英治幾乎是以倒退的姿勢被拖著走。

    男人拉他踏過散著雜亂垃圾、飄著水溝臭味,好像随時會有老鼠從牆洞中跑出來的窄巷,在巷子裡左繞右拐。

    不一會兒,沿著寬敞馬路,一處建築工地映入眼簾。

     工地占據的面積相當大,搭起的鋼骨結構超過三十層,夏寰從巷子這頭的工地圍欄中找到一扇搖搖欲墜的鐵門,舉起腳一踹将它踹開,然後把英治推入工地裡。

     「說吧,解釋給我聽吧!」 仰著傲慢支配者的下颚,在深夜空無工作人員的工地中,以不馴的眼光瞄著英治。

    「不要講你們到了賓館隻是在床上蓋棉被、純聊天這種笑話給我聽。

    全台灣會相信那女人說辭的,隻有小學生。

    」 「我說過我需要幾天的時間。

    」 「為什麼?因為你得用幾天的時間來捏造足以令我相信的『事實』嗎?」 眯眼,忍住怒氣。

    「我的人格已經不值得信賴的話,你何必問我?」 攫住英治的下颚,夏寰湊過臉來,在他鼻端前說:「假如你說的理由都是實情,那麼現在講和以後講有什麼分别?為什麼我得等?」 「因為我和她約束過了,沒有她的允許,我不能說。

    」 「你把和那個女人的約束,看得比我們倆之間還重嗎?」眯眼睨視。

     頑固地繃著下巴。

    「不同質量的東西要怎麼比較,我不會。

    」 「那麼,那個死小孩在電視上說的,你承認不承認?你真的和她上賓館嗎?」夏寰從牙關中逼出話。

    「别說你忘記了,就是你淩晨四點才回家的那一天!」 「……」英治一語不發。

     「非常好,歐陽英治,你真有種!」哈哈大笑兩聲,夜色裡的男人雙瞳灼灼。

    「給我戴了綠帽,還敢臉不紅、氣不喘地回家演那場戲!我可是天天在外奔波,想盡辦法要守護咱們的未來,這就是你回報我的方式嗎?」 英治垂下眼,害怕與他繼續對看下去,自己會全盤招出。

     僵持數分鐘後,夏寰忽然扣住英治的手腕,拉著他往建築工地外走,來到停放在馬路旁的一輛亮銀色的Mazda623S。

    「上車。

    」 「要去哪裡?」英治站在車門旁問。

     「上車,你就會知道了。

    」态度擺明了,他有一直耗下去的準備。

     英治抿嘴一歎。

    不願鬧大到驚動路人報警,而論逃跑的速度也跑不過夏寰,無計可施之下,他隻有硬著頭皮坐上車。

     将車駛上大馬路,夏寰猛踩油門,飙向腦中早設定好的目的地。

     **** 躺在VIP病房裡柔軟舒适的病床上,輾轉難眠的女孩,一會兒将棉被蓋在頭上,一會兒又掀開。

    數羊、自我催眠,用盡了各種方式想讓自己睡著,但睡神就是跟她耍大牌、鬧别扭,遲遲不肯降臨。

     叩、叩! 擡起頭。

    深夜裡會是誰呢?護士小姐不是巡過房了嗎?「是誰?」 門安靜地被人打開,昏昏暗暗的夜燈映出一道被推了進來的人影。

    她眯眼辨别那高大男人的臉部輪廓,當發現來者是何人時,她浮現出意外與歡喜交織的燦爛笑容。

     「歐陽醫師!你來看我啦?」 男人還沒回答,門外又擠進另一名更高大魁梧的陌生男人。

     黝黑、粗犷,非善類的氣息,讓蕙阡吞下一口口水。

    特别是目若朗星的一雙眼咄咄逼人,當它們打量著她時,蕙阡覺得自己仿佛被塊塊支解了。

     膽戰心驚地收斂起笑容,她怯怯地問:「醫生,這位是……你的朋友嗎?」 「回答她的話啊,英治,我是你的什麼人?」手肘頂頂站在前方的人兒,似笑非笑的沙啞話語,低低掠過。

     「你有必要這樣嗎?夏寰。

    」 歐陽醫師雖然降低了音量,但在寂靜的病房裡,她還是能聽得很清楚。

     「對方隻是個十八歲的孩子,而且還是一名病患,你難道就不能多點同情心嗎?把整件事忘了,要不就安分地等到我能解釋給你聽為止,這樣會很難嗎?」 陌生男人掀起半邊唇角。

    「孩子?可以和人上賓館了,算是什麼孩子?」黑眸抛向她。

    「喂,小丫頭,這家夥說因為你約束住他,所以他什麼都不能說,老子隻好過來問你,那是什麼約束?不想被叔叔打屁股的話,最好快點招來。

    」 「你不必回答這家夥的問題!蕙阡小姐。

    」歐陽醫師搶在她開口前說。

     「說的也是。

    答案什麼的,根本不重要。

    」 陌生男人突然間動手将歐陽醫師的右手手腕扭到背後,壓住。

     「啊啊……」痛得臉色都變白了。

     「你、你要對醫生做什麼?快點放開!你不放手,我要叫人來了!」膽小的蕙阡看不下去流氓男人對歐陽醫師的粗魯舉動,手指放在一旁的緊急呼救鈴上,說。

     「你是心疼嗎?小丫頭。

    」男人浮上一抹嘲諷的微笑說:「不過那是多餘的。

    這家夥就喜歡我弄疼他,越是疼他就會越爽。

    」 「你狗屎!」 醫生向後踹掙開了男人,撲過去和對方扭打在一塊兒。

    乒乒乓乓地,兩人在地闆上你一拳,我一腿,你來我往打得好不激烈。

    不到三兩下工夫,兩人已各在對方身上留下不少戰果,最後陌生男人坐在醫生的腹部上頭,将醫生的雙手扣在頭頂上方的地闆上。

     「我真的要叫人來了喔!」瞠目,雙唇發抖,這是蕙阡第一次親身體驗而不是在電影中看到的、真正的「暴力沖突」場景。

     「請便。

    但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