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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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她狠狠的以手背抹着嘴唇。

    「不要故技重施,不要以為昨晚的事可以一再重演。

    」 阿騰神情怔仲,似乎很驚訝于她曉得他昨晚的行徑。

    一股無法再忍受與他同處一室的怒焰,正猛烈的燃燒着她的意識,她感覺自己不能再和眼前這個男人相處下去,甚至隻有一分一秒。

     她沖到房間拿起簡單的行李,再折回客廳。

    「我要走了,無論如何我都要走。

    」 「小旖,外面一片漆黑,風大又雨大,真的很危險。

    」他本能的擋住她。

     「再怎麼危險,也不會比和你在一起危險。

    」她說完,打開室内通往院子的那道門,毅然投入雨中,任大雨無情的在她身上傾洩。

     「為什麼?為什麼要逃避你的心?」阿騰踉跄跟進,正好堵在她才打開的綠漆門前。

     抹去一把遮眼的雨霧,她大喊道:「對你,我早就沒有心了!不要阻擋我的去路,我非走不可。

    」 「小旖,留下來,不要任性,要走也等風雨小一點再走,我保證、我發誓不會對你再有任何逾越的舉動。

    」阿騰明白她在擔心什麼,全怪這兩天他的情難自己。

    他确實沒有資格再挽留她,但是這樣的凄風苦雨,就連走到表上都算冒險,更何況是要下山。

     「我警告你,不要擋我的路,否則我不客氣了!」奔騰的雨勢鼓動着她煩躁的 阿騰死命的堵住門口。

    他太了解她的任性,但他更清楚山裡的台風夜幾可比拟為群魔亂舞,那些被風雨撂倒的樹木,那些随時會崩塌的落石,還有會在瞬間吞噬人的土石流。

    他沒有親身體驗或親眼見過,但他曾聽答娜和友人說起它的嚴重性。

     即使會因此再被她痛恨一次,他也必須制止她這種可能損及生命的莽撞。

     他伸手攔截她,但他撲了個空。

    趁着他颠踬的時刻,何旖旎跑出門外。

     風雨的聲音更大了,它掩蓋過阿騰狂亂的叫聲。

    才往小鎮的方向跑了一小段路,她便開始後悔自己的行為,她自我嘲解的讓驚惶的心平靜下來。

     此刻,她倒是真的希望他能追上她。

    眼前,風雨似乎已經增強到一個高峰,狂風暴雨像一隊銜命而來的天兵天将,狠命的打在她毫無屏障的身上。

     不遠處,暴漲的河水也猶如一條不願受困的翻江龍,傾其所能的翻攪奔騰,那種怒吼聲,仿佛從地獄中釋放出來的無數冤魂。

     她開始懂得害怕了,突來的雷鳴閃電,讓她更看清楚了目前的處境。

    橋墩傾圯,整座通往部落的橋梁斷成兩截,一截仍屹立着,一截卻已在土石流中載浮載沉;更可怕的是土石流就在她的腳邊,一點一滴侵吞她立足的地方。

     她直覺的反應是拔足狂奔,沒想到一塊松動的流石卻教她的腳底一陣打滑。

     難忍的劇痛升起。

    她的左腳在一陣痛徹心肺的撕扯之後,卡在土石流裡,另一隻腳也逐漸陷落,疼痛令她不自覺的呻吟,惶亂中,她及時抓住一棵岌岌可危的小樹。

     強烈的恐懼找不到出口。

    她開始念着大陶,念着父親,念着弟妹,念着鐘珍、常茵,甚至念着常柏青和李傑洛,還有……阿騰。

     天哪!難道她注定要葬身在這個本來跟她毫無關系的山裡? 阿騰是真的不打算追來了嗎?畢竟,他沒有必要為了她的任性當陪葬。

     隻是——阿騰真的沒有追來嗎?如果沒有,那麼那些斷斷續續、越來越真切的呼叫聲又屬于誰? 小旖……小旖…… 真是諷刺,剛才她才大刺刺的要求阿騰這樣喊她,可這一刻,他的喊聲卻猶如天籁。

     但,那真的是阿騰發出來的聲音嗎?抑或隻是幻覺? 風雨不停,這陣夏日的狂風暴雨,真是比冬日的寒流還教人寒澈心骨,而在她完全陷入昏迷之前,她做了最正确的一件事情——使盡力氣放聲尖叫。

     ∞Φ風の谷Φ∞∞ΦNauSicAaΦ∞∞Φ風の谷Φ∞ 在還沒有睜開眼睛之前,何旖旎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死了?是直接上了天堂,或是正載浮載沉于地獄? 張開眼睛之後,她相信自己不幸的屬于後者! 昏黃的燈光,以及兩個灰頭土臉的男人……哦!不對是兩個滿身泥濘的男人,一個很高,一個稍矮。

     她睜眼的動作驚動了較矮的那一位,他冷靜的示意較高的那一位。

    「騰仔,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