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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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他評估過這樣大膽的行為可能吵醒她,甚至引發她的怒氣,不過他已經隐忍不住那股沖動,有了挨罵的心理準備。

     毅然決然的俯下頭,他的唇準确無誤的印上她的。

    奇怪的是,她竟然隻是動了一下,而沒有被驚醒。

     即使知道這樣的行為很卑鄙,可阿騰還是克制不住。

     即使上蒼執意取走他的光明,卻沒有削減他的欲望。

     啊!她的唇果真如記憶中的柔軟、芬芳。

    他想分開她的齒,讓兩人的舌頭在柔軟與強悍中嬉戲交纏,他想分開她的腿,讓他被禁锢的熱情得到纾解,他想…… 但她突來的翻身動作令他什麼都不能繼續想,一度,他誤以為她清醒了過來。

    于是他迅速的抽離嘴唇,可她仍勻稱的呼吸,卻告訴他,她仍沉睡在酣熟的夢中。

     他長久的渴望終于實現了,而在他悄悄的退出房間,合上房門的刹那,他才敢對自己承認,他渴望的并不隻有這樣。

     ∞Φ風の谷Φ∞∞ΦNauSicAaΦ∞∞Φ風の谷Φ∞ 在房門合上的那一刻,何旖旎也同時由床上坐起。

    她輕觸着嘴屋,眼底沒有憤怒,隻有迷惘! 她根本沒有睡着!事實上,從阿騰敲門到觸碰她、親吻她等一切動作,她都清清楚楚。

     他敲門時,她原想回答他,并含糊的打發掉他,但因為深谙他那種不輕易妥協的個性,她幹脆裝睡。

     沒想到阿騰更「幹脆」,未經允許,便擅自打開房門進入。

     她當然會懷疑他的居心不良,她原想跳起來質問他,但她下意識的又想看看阿騰究竟想做什麼? 而他竟真的膽敢将手探向裝睡中的她,撩動她的發,觸摸她的額、眉、鼻、頰。

    她原該在他的手伸向她時就跳起來責罵地,可是她沒有。

     不是她不想,而是在她倏然睜眼的刹那,臉上少了一隻墨鏡的阿騰震懾了她——那樣的阿騰,确實是她前所未見的。

     他的右眼臉下方多出了一道燒疤,疤痕卻反而替他增添了一股男性的迷人憂郁。

    阿騰原本就十分英俊,而他的雙眼或許不再靈動迫人,但其神采卻沒有消失,那雙眼依舊如星般晶瑩。

     是因為他失明的時間還不夠久嗎?否則他的眼睛怎麼能在失明後仍保有那樣的光彩;一度,何旖旎錯覺失去視覺是他騙人的把戲,但當她舉起手掌在他前方晃動了下,他卻毫無反應時,她才終于相信這個事實。

     阿騰失明了,除非時光倒流,否則将難以改變這個事實,也或許又因為這情緒的影響,以至于當他突兀的俯下頭來吻住她時,她忘了掙紮。

     她應該用力反咬他一口,讓他知道他沒有權利再對她做這種事,可是他臉上那失落又溫柔的表情,令她忘了護衛自己。

     有片刻,她甚至感覺自己有股想反應他的沖動,直到他的唇開始變得熱切與需索,她才假裝更換睡姿,避開他逐漸深重的吻。

    幸好他也适可而止,沒有再進一步,否則她還真不曉得能不能再任由他下去。

    終于阿騰在仍然滂沱的雨聲中,再次摸索着,退出她的房間。

     她輕輕轉頭目送他,那一瞬間,她突然察覺到自己的心情産生了某些變化,那或許是一些嶄新的感動,也或許隻是感情的餘溫。

    而這種種感覺令她十分的不安,不安到她急于逃離「綠屋」—— ∞Φ風の谷Φ∞∞ΦNauSicAaΦ∞∞Φ風の谷Φ∞ 香港之旅是陶健方許久以前就允諾唐依娜的——也算替兩人之間畫下一個句點。

     這個句點算不算完美,也毋需評斷,反正事情已經走到了這種局面,既然是兩不相欠,那麼不論是下蠱的,或是被下蠱。

    都不應該有所怨言。

     在他訂婚的那夜,唐依娜說:「我走過許多地方,卻沒到過香港,你帶我去一趟,熟悉一下你的童年故鄉,就當……你我這段關系的最後一抹餘香。

    」 他原本沒有想要答應,可後來還是允諾了。

     第一夜,他帶她逛人山人海的夜香港;第二天,搭纜車遊太平山以及淺水灣。

     第三天,在黃大仙廟裡,唐依娜看着廟前那塊大扁額,淺淺微笑。

    「有求必應?」唐依娜輕輕念着。

     「想求根簽嗎?聽說很靈!」陶健方側頭徵詢,她看起來不像其他人那麼熱衷自己的「命運」。

     「求什麼?」她的笑變成苦笑。

    「是我的,我不必求!不是我的,我求也求不得。

    徐志摩先生說: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 「不,我達不到無求的境界,隻是有……自知之明。

    」看向正虔心求神問蔔的人們,她小心的關閉起心中的感情。

     陶健方沉默着,陷入某種意志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