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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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自己選擇的路。

    學長不值得你被房伯伯掃地出門嗎?」 兩人一起轉頭看着一臉擔心的清秀男人。

     「不值得。

    」房助理沒好氣,但臉上的緊張已經少了點。

     馮蜜咯咯笑着。

    「回去看看他,讓他把你趕出來,總比你在這裡心神不甯好。

    難怪你最近心情欠佳。

    笨蛋,房伯伯生病了怎麼不早說。

    」她推着他們往電梯走去,一路押他們到樓下。

    「快回去,真是不孝!」 「履曆表,我先聲明——」 「我知道你的個性,你内舉不避親。

    我會親自下去跟房伯伯談的,以免房伯伯以為你在同情他,明明是适才适所的好意,卻被你搞——」走到房助理的車子前面時,馮蜜的額頭突然被人輕柔地烙上一吻。

    她愣住。

     「Iloveyou。

    」 「Metoo。

    」知道他在幫她打氣加油,馮蜜眼微紅,溫柔地回擁難得展現酷男柔情的房助理,然後感覺一個不甘寂寞的男人也撲過來湊熱鬧。

    她嘟嘴笑嗔:「這是大街上耶,我們三個這樣不會太随便嗎?」 「要看你的男人介不介意。

    」房助理看着陪暢流貨運安全室主任走出來的人。

     「什——」馮蜜一擡起頭就對上一雙不贊同的眼睛。

     梅應朗! ******bbs.*** 明天是周末,馮蜜幹脆直接跟某個臉色不太好看的男人回村裡度假兼工作。

    兩人一路上沒什麼交談,馮蜜也不以為意。

     通常兩點鐘是梅應朗的睡覺時間,現在已經三點,工作室的燈還亮着。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張設計圖比較好看嘛,那位楊小姐怎麼回事?」 「對吧?小蜜。

    明明阿朗修改後的圖比較好看吧?」胡子拍着手上的紙,跟馮蜜坐在工作室的一角,泡茶啃瓜子,一邊談論着今天臨時被退件的設計圖。

    「楊小姐明明接受了,今天臨時翻供說不喜歡,害我們白白浪費一個禮拜的時間。

    阿朗都趕到生病了。

    」看到洗好澡出來的人,壓低聲音跟把設計圖拿過去看的人說:「阿朗昨天發高燒到三十九度,噓,你不要跟他說是我講的,他會說我大嘴巴。

    」 馮蜜研究着圖表,身子側傾過去,小聲問:「他有去看醫生嗎?」 「講不聽有什麼辦法。

    」 「那就讓他做到昏倒好了。

    昏倒之後,他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嘟嘴。

     胡子一愣之後哈哈笑起來。

    「你說的有道理耶。

    好辦法耶,哈哈!」 「對吧?我很聰明吧?」馮蜜也洋洋得意的笑着。

     從房間裡吹好頭發走進來,梅應朗看着相談甚歡的兩人。

    他心底很不舒服,那種不舒服跟他今天看見馮蜜跟那個助理和另一個男人抱在一起的的感覺是一樣的。

     梅應朗檢查好三合院所有的電源開關回來之後,看見他們兩人談興還很高,不禁提醒:「胡子,三點了。

    」 「沒關系,我不睡覺也沒關系。

    你先去陲,我會幫你關電燈的。

    」胡子指着攤在他腿上的地圖對馮蜜解說:「然後這個地方要往這裡下去,你不要被村長騙,過去之後——喂,阿朗,我還沒講完,你怎麼把人帶走了?」 「記得幫我關燈。

    」 進房之後,梅應朗直接上床睡覺。

     明明很累,此刻他卻沒什麼睡意。

    梅應朗側卧着,眼睛看着坐在燈下回E-mail的背影。

    馮蜜最近天天到村裡來報到,有時候她會留下來,有時候她會回台北過夜。

    睡前,照慣例她會檢查信件,通常收到信她會馬上回,今天一樣有不少信進來,她要回信之前卻突然轉頭朝他看來。

     梅應朗與她對望着,馮蜜隻回了一封信就關上手提電腦,把大燈關掉,滑進他身邊的位置。

    梅應朗調整位置納她進來,并幫她拉好棉被,自己卻咳了一聲,之後,在隻有月光的漆黑室内,他感覺馮蜜起身,趴伏在他身上,拿額頭量着他的額。

     她帶着魅惑的發絲落在他臉上,梅應朗被逗得心癢癢,卻沒有拂開。

     「我不會工作到昏倒的。

    」他突然說,雙手在她背部愛撫着,将她拉躺在他體溫比平常高的身軀上,兩副身體密密地熨貼着。

     「好像退燒了。

    」她伸手輕撫着他的臉。

    「你怎麼都不問?問我跟房助理他們是什麼關系,明明很介意不是嗎?」 梅應朗接受她湊過來的唇,兩人熱烈地親吻着。

     「如果你不問,代表我們的關系隻是短暫的。

    你對我沒把握,或是,你根本不想把握。

    你的心情是哪一種?」馮蜜趴在他身上,點住他的唇。

     梅應朗突然一個翻身,将她壓在身下,兩人激烈擁吻着邊互扯衣服。

     「胡子……」嬌喘籲籲中,她吻着他的唇時以撩人的聲音提醒着。

     「他回去了。

    你怕他聽見嗎?」 激情難耐的嬌吟聲突然愣了一下,雙手攀附在他肩上,渾身大汗地承接他略嫌莽撞的擁吻與進侵。

    她又喘又笑,雙手改捧他脹紅滴汗的臉,吻了又吻。

    「你在吃醋嗎?」 梅應朗沒回答,猛然加深兩人的吻,交纏的動作更加狂亂了。

     從激狂的情欲中悠悠回神,馮蜜攤在梅應朗身上,嬌嬌喘息着;她不急着離開他,梅應朗的雙手也還在她背上和腰臀間流連忘返。

    兩人相互依偎磨磨蹭蹭了一會兒,看看時間已經四點半,馮蜜以一個纏綿的長吻穩定梅應朗紊亂的心緒後,一臉滿足地滾回老位置——梅應朗的彎臂中。

     「你今天怎麼有空去台北看王爺爺呢?」感覺起身幫她兜棉被的男人似乎有點不太高興,她翻了個白眼。

    「人家又沒說錯,你明明上次沒見到他,這次借口跟王主任拿東西,又去看了一次嘛。

    」 「我是去交貨。

    」他糾正她,沒讓她知道其實他是想出去透透氣。

     「才幾天而已又做好一組?」馮蜜大吃一驚。

    「難怪你會生病。

    」捧着梅應朗想轉開的臉,将他拉到她面前,氣咻咻地瞪着他。

    「梅應朗,你對你未來的嬌妻很不公平。

    」 梅應朗愣住。

     「你把以後你們可以相處的十年二十年的美好時光,都往前壓縮了。

    如果以後你們有孩子,你把自己的身體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會後悔無法陪孩子們出去玩,因為他們必須看你一天到晚挂病号,整家人成天愁雲慘霧的,擔心哪一天你會不會……」想到梅春柔今晚的反對,聲音微酸:「就算以後你是别人的老公别人的爸爸也沒關系,隻要你是健健康康的擔任這兩個角色,我都會……」聲音再次酸掉了。

    「祝福你的。

    前提是你要健康,不要把應該留給妻兒的時間,随便地揮霍掉了。

    」 雖然知道兩人的關系難以長久,她說這些話是出于關心他,但她躺在他懷裡、他們剛做完愛,她卻說這種話,梅應朗莫名覺得生氣。

     「我說過我沒成家的打算,快點睡吧。

    」他不高興地說着。

     「什麼呀,我這麼聰慧大方,不在乎你是不是娶了不如我的女——」 梅應朗把她的臉壓在他肩上。

    等她沒聲音了,他才放開。

     「我是很——」 吵人的小臉又被某人往肩上壓,扣了一會,再次放開。

     「你這人怎麼——」 壓住,等了一會,放開。

     「梅豬頭,我一定要說完——」 扣住之後,他笑看眼中閃着頑皮光芒的她。

    「你故意的對不對?」 臉被扣壓的人,咯咯笑開來。

    這次他放開她的臉之後,她傾前,像每次她出門工作或回來時的習慣動作一樣,在他唇上啾一下。

    不鬧他了。

     「晚安。

    」趁他意亂情迷時誘騙他:「明天陪我睡到七點,好嗎?」 「改天再說。

    快睡吧。

    」 「你豬頭啊!明天都顧不好了,談什麼改天。

    那睡到六點半呢?」 「你再問下去,我的睡眠時間就會更少了。

    」 也對。

    「哼,小氣豬頭三。

    」 馮蜜抓起他的手指恨恨地咬一下,然後哼到睡着了。

     「小氣豬頭三……」梅應朗甩着手半笑半咕哝,轉臉凝望她既兇悍又妩媚的睡顔,然後看到睡着了。

     隔天清晨,馮蜜在七點半起床準備工作時,工作室那邊已經響起一片敲敲打打聲,展開忙碌而熱鬧的一天。

    她捶着腰,揉着惺忪的睡眼,一打開門就差點撞上路過梅應朗房間的人。

     房裡房外的兩個人,同時吓了一跳! 但門外那人是吓得比較嚴重的一個。

    隻見她錯愕地看着馮蜜清涼的衣着和梅應朗的房間,來來回回,看了好幾趟。

    看了好久好久,她臉上轉過許多表情,先是一臉震驚、不敢置信,然後像是被迫消化某種很難接受的訊息一樣,有着艱澀有着苦楚,白皙娟秀的臉龐漸漸泛青了。

     這下子,溫泉養生村的計畫,大概要往後延十年,因為她可能需要花這麼多時間來說服業主……迎視村長充滿嫉妒與敵意的目光時,馮蜜頭痛欲裂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