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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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老師,别人有我好喜歡的小馬,我覺得别人怎麼可以這樣,因為我好喜歡那匹小馬。

    我真的好想要那匹小馬,可是别人先買走了,爹地說我們不能用搶的,會被關。

    可是我每次看到别人都想到小馬,我就好不開心。

     梅老師,這種情緒怎麼寫啊?我想得頭好痛哦。

     ——老師批注:馮蜜,這種情緒叫做嫉妒哦。

     ——這是馮蜜的話:梅老師,對啦!就是嫉妒!我一直看着班長的臉想好久好久,我都想不起來,因為我隻想到小馬! ******bbs.*** 感覺身旁的人動了,那人動作很輕微地掀開棉被下床了,沉睡中的馮蜜動了一下。

    作息規律,每天淩晨一點入睡,八點之前必起床處理E-mail的她,在那人蹑手蹑腳地走出房間、掩上房門、拐入位于屋後的浴室之後,她才掀開眼。

     眨眨眼,适應房内其實并不強的燈光之後,馮蜜就着微弱的小燈泡,好奇打量起意外借住了一宿的單身漢房間。

     看過三合院其它間亂得吓人的房間之後,這間房,有着出乎馮蜜意料的寬敞與整潔。

    空間很大,陳設簡單,房内隻放一張很古老的紅眠大床、一張椅子、一個很古老的衣櫥和三隻用來收納鑰匙雜志等日常雜物的原木書架,然後便是一盞小燈泡和一團懸挂牆角的蚊帳了。

     地上鋪着古老的紅地磚,一看便知年代久遠。

     由木闆條做成的古老窗戶外,天色猶暗,霧氣已經沒那麼濃了。

     距離屋子的不遠處,溪水遠遠近近地流淌着,水聲潺潺。

     這裡似乎連水流聲都帶着一股古老的韻味……馮蜜觀察得出神中,突然聽見房外響起一陣規律的刷牙聲。

     穿着梅應朗國中時期的藍色條紋運動衫,馮蜜移至殘存他體溫的位置上,抱着殘留他發香的枕頭,聆聽他不疾不徐的晨間漱洗聲,享受着隻屬于情人之間的晨間時光,一陣甜蜜掠過她幸福滿溢的心頭。

     她想象着梅應朗站在洗手台前,拿着牙刷,滿口泡沫地漱口刷牙,表情困困憨憨的,一臉想睡的模樣,不禁笑了。

    笑着笑着,她突然聽見房門靜靜開啟,一個英挺清爽的身影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

     馮蜜看見梅應朗進門後,便脫掉用來當睡衣的運動衣褲,沒發現她已經醒了。

    他拿起挂在椅背上那件破破的牛仔褲,彎腰穿了起來。

    他有一副羨煞全天下男人的好體魄,這是他為村人、為家人、甚至是仇人,就是不為自己,長年勤奮工作的結果。

     他這種辛勤,馮蜜不知道是幸,抑或不幸。

     嬌懶的聲音從被窩下透出來。

    「梅應朗,幾點了?」 聽見她醒了,聽聲音似乎醒來一會了,拉好褲子還來不及扣褲扣,梅應朗猛然轉身。

    他看見馮蜜掀開棉被坐了起來,被頭散發,模樣慵懶。

     馮蜜向經過一夜激情、似乎還在适應兩人新關系的男人招招手。

     梅應朗雖然愣了一下,還是乖乖朝她靠了過去。

     「早安。

    」完全沒有适應的問題,馮蜜跪坐在棉被上,傾身啾他清新的唇一下,表情嬌滴滴地凝望他。

    她兩隻手就這麼挂在他頸間沒收回來,以便幫助他早日進入狀況,認清兩人已是情人,關系很親密。

     「這裡能叫得到計程車嗎?梅應朗。

    」 「計程車?」跟她上床之後,有點不知如何面對她的梅應朗見她态度自然,他也伸出一隻手臂碰觸經過一夜已經很熟悉的嬌軀,自然而然的抱着她後腰,另一手往她身下探去,撈着棉被。

    他的眼睛注視她沒上妝的臉,檢視她睡不到一個小時的氣色,納悶:「今天是星期天,你需要上班嗎?」 「你不也是全年無休?」白他一眼。

     「我有債務,你有嗎?」 很訝異他居然主動提及債務的事,馮蜜開心地摟着對她的笑容很不解的梅應朗。

    「我個人是沒舉債的習慣啦,可是——」 「那就等車子修好再回去吧,你睡不到一個小時。

    」說着突然就臉紅了,強撐着所剩不多的男性尊嚴吩咐完:「你多睡一會。

    」 「我知道你很需要我這個大美女多陪陪你。

    可是我擔心——」 在梅應朗聽得一臉無言的時候,自吹自擂的馮蜜突然停了下來。

     馮蜜聽見房外傳來一陣跌跌撞撞的跑步聲。

    在房内的兩人還弄不清楚發生什麼大事時,深知梅應朗這批貨非常趕,今天依約提早來上工,廚房、工作室和屋後都找不到梅應朗,緊張到崩潰的胡子已經撞門進來,一邊對着紅眠床的方向歇斯底裡大喊: 「阿朗啊!六點半了!你怎麼還沒起床?你是不是又病到昏倒了?我來救你了!我來了!阿——」完全沈浸在悲傷心情中,胡子差不多是哭着闖進來,之後,他突然看見梅應朗站在床前,正一臉錯愕的回頭看着他。

     看他完好無恙,胡子虛脫得差點腿軟,正要問問梅應朗有沒有事時,突然發現梅應朗的頸子上有一雙手。

    胡子吓得倒抽一口氣,一臉驚恐地往門外退,一隻手指着梅應朗口吃起來: 「貞、貞、貞、貞——」 本想躲入棉被下,以免梅應朗尴尬,但胡子一臉看到鬼的表情讓馮蜜忍不住咯咯笑起來。

    梅應朗彎身幫她把棉被拉好,動作僵硬、表情尴尬,眼中卻有着無奈的莞爾。

    确定馮蜜沒有着涼之虞,該遮的地方也都遮好了,梅應朗起身,輕推一下馮蜜笑顫不止的額頭,不避嫌的對她說: 「你再睡一會。

    」轉過身準備出去弄早餐了。

    「胡子,我們——」 安全撤退到門邊,胡子終于看見笑到流淚的馮蜜。

    他愣了一會,突然爆出一聲驚呼。

    「小蜜小姐!你怎麼——」 震驚不已中,眼睛忽然瞄到梅應朗光着上身就要出門工作,顯然尴尬到跟他一樣神經錯亂了。

    胡子看梅應朗不僅隻穿着一件牛仔褲就要出去凍死,他牛仔褲的拉鍊還、還沒有拉上! 阿朗這樣子實在太淫亂了!太淫了!太養眼了! 胡子猛然想起他沖進來的時候,梅應朗急忙從床上爬起來、表情很慌張的畫面。

    事實擺在眼前……他打擾了阿朗跟小蜜小姐的好事!胡子臉色爆紅,神智更加錯亂了。

    他倒退着走出去,一邊用力指着被他一目了然的表情弄得很無言的梅應朗,激動交代着: 「阿朗,男人的幸福比較重要,當我沒來過,你繼續。

    」差點被門檻絆倒,胡子卻興奮到語無倫次:「小蜜小姐,對不起,沒有打聲招呼就沖進來,害你吓到。

    我們一直以為阿朗是機械人,他沒帶女朋友回來過。

    我們進進出出他房間太習慣了,有時候我們還會在這裡召開村民大會。

    當真是一時沒察覺,沒想阿朗也有變成男人的一天,以後我們會提高警覺的,你放心!阿朗說的對,你再睡一會沒關系。

    沒關系,你睡吧,不要想太多。

    」 帶上房門離去之前,胡子的大臉擠在門縫「小聲」提醒梅應朗,也不管機械人是不是尴尬得要命了。

    「阿朗,繼續啊,你發什麼呆,快去啊!你剛剛最後一個動作是趴在床上,你可以從那裡開始,快去,去……」 「……」 在馮蜜的笑聲中,尴尬不已的梅應朗扣好褲扣,也拉好拉鍊,随手拿起一件黑色的長袖上衣套上。

     「這是我要叫車的原因。

    」她邊說邊笑。

    「本來我想趁村裡的人起床之前回去的,不然你臉皮那麼薄,遇到這種事多尴尬啊。

    」 「那你四點半就應該離開了。

    」想到當時他們打得正熱,梅應朗的臉又一紅,聽見馮蜜問他為什麼,他說:「婆婆他們四點就起床了。

    」 「這麼早?」 「現在煩惱這些無濟于事。

    睡覺比較實際,睡吧。

    」 梅應朗伸手又輕推她額頭一下,要她别想太多,先補眠再說。

     馮蜜趁機抓住他的手,問着:「昨天你怎麼了?除了我的自立自強稍微惹火你之外,你心情好差。

    昨天你去王家,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梅應朗身體猛然一僵,推開她的手,轉身走出去時給了她很制式的答案:「我的情緒已經過了,我不記得了。

    」 好吧,既然他不想談,那就暫時别提到春柔姐的事了。

    她沒有親身經曆或陪梅應朗經曆過梅家人的事,她沒有立場這麼做。

    不過,被他拒絕,她還是有點自尊受損就是了。

    她躺平時對走到門口那人翻白眼,說着: 「不記得就不會有情緒了,這種話隻能自欺,豬頭。

    」 梅應朗僵了一下,滿臉不高興地看她一眼,走出去,帶上門。

     ******bbs.*** 馮蜜小睡一下醒來,已經九點半。

     起床後她開心的發現,胡子已經幫她把跑車修好,開回他家後院放着了。

    胡子小聲的跟她說,那裡很隐密,以後如果她想來私會梅應朗,車子都可以停在那裡,他不會說出去的。

     在她補眠的這段時間,梅應朗顯然已經跟胡子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