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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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随便蹚入别人家的渾水嗎?是不是不論公事私事,你都要與我作對?」 「我不懂王叔叔的意思。

    如果您願意說得更詳盡一點,或許我就能夠回答您的問題了。

    」 王威目光轉深,斜眼睨着她。

    「你跟這窮小子是什麼關系?」 「朋友關系。

    」所以擔心他被開除而推掉一個重要會議留下來了。

     「朋友?」王威嗤之以鼻地笑着,表情回複吊兒郎當的神色。

    「他會有你這種朋友?拿電擊棒對付我是他出的好主意?」 馮蜜不高興了。

    「王叔叔,請您不要再說梅應朗是高攀我,可能您覺得這種話很有趣,可是在我聽來卻隻有刺耳的感受。

    請王叔叔以後不要再開類似的玩笑了。

    」遲疑了一下,還是問了:「為什麼您要傷害梅應朗?」 王威頓了一下,撇撇唇譏诮道:「我才是那個被打的人。

    」 「您知道我在說什麼。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您讨厭他,為什麼呢?」 冷冰冰的眼神在她臉上掃了一圈。

    「我跟他八字犯沖,天生不對盤,所以看他特别不順眼。

    」 好爛的理由!一個四十多歲的老男人,居然比她還任性,真想打他! 王威看着表情精采豐富的小丫頭,一臉要笑不笑的。

     走廊左側的末端,站着那個隻會等别人幫她解決事情的肉彈美女和兩名傷痕累累的保镳。

    王威朝他們彈了下手指,讓他們過來,徑自走向電梯的方向,邊說着:「要是扛不起這筆錢,不要死要面子苦苦硬撐,開口說一聲就好。

    兩億說小不小,說大嘛,對我們這種背景的人不是多驚人的數字。

    畢竟——喂喂,輕點呀,寶貝,你晚上要不要我伺候你快活呀。

    」 放浪的笑着,低頭賞給撲進他懷裡的波霸美女一記火辣辣的舌吻。

     王威開步走向電梯,一路跟懷中的美女打情罵俏,不忘把話說完:「怎麼說,這筆錢也是你們梅家應得的,收下吧。

    以物易物、明買明賣,交易就是這麼一回事。

    你要是不懂的話,叫小蜜教教你。

    這丫頭懂得很。

    」 馮蜜當然知道王威的這段話是說給站在她身後的人聽的。

     而且是很緻命的一擊。

     ******bbs.*** 外面不知何時起下起了滂沱大雨,整座城市泡在水中,天空陰灰灰的。

     不愧是擺飾着稀有骨董的特診大樓,連熱可可都比尋常店家賣的香醇可口。

    馮蜜滿意極了,又啜飲一口熱可可,感覺自己随着氣溫驟降而微冷的身軀暖和了起來。

    從走廊末端的大片玻璃前轉身,馮蜜走過已經點起橘紅小燈的藝品長廊,走到安靜得仿佛沒人在的病房前。

     把另外一杯熱可可放在靈魂好像被掏空的機械人旁邊,馮蜜喝着熱可可,坐下來,打開手提電腦,叫出房助理剛剛傳過來的現金流量表研究着。

     王威剛剛的那一擊,緻命到他離開後不久,院長陪着主治醫師過來關心老先生的病況;診察過後,院長再三向她保證,老先生的心肺功能沒有出現異樣,他隻需要再觀察兩天就可出院回家靜養了。

     直到醫護人員走了,梅應朗才總算放心似的,整個人攤坐在椅子上發呆,姿勢就跟現在一模一樣,連兩隻手擺放的位置也是一模一樣。

    而那是一個小時前的事了,所以,他不是機械人是什麼? 馮蜜看不見機械人的表情,因為他一直瞪着地闆。

     他在看什麼呀? 該不會是睡着了吧?性感交疊的美腿放了下來,滿眼狐疑的她将手中的熱可可放在一旁的空椅上。

     梅應朗低垂着頭,滿懷心事地瞪着地闆;忽然間,他看到一張好奇的臉倒吊着,探到他面前,那雙也是倒着看人的眼眸瞅着他來不及收拾哀傷情緒的面容凝視好半晌,忽然眨了一眨。

     梅應朗仍與那雙倒吊着的杏眸四目交接着,并且聽她這麼驚呼: 「梅應朗,你的臉更腫了耶!你沒上藥對吧?!」 梅應朗壓根沒想到她居然還在。

    他看看手表,已經四點半了。

     「我請醫生來幫你看看好了。

    萬一破相,你就娶不到老婆了。

    」 「不用了,傷口我自己會處理。

    」梅應朗婉拒她的好意,直起身後,他想找藥箱,忽然看見隔壁的空椅上放了一杯冒着煙的熱可可。

    他轉頭問着聽到一封E-mail寄來、趕忙起身縮回手提電腦前面,忙得不可開交的人。

    「這杯飲料是給我的嗎?」 「嗯。

    」馮蜜看着郵件,看着他邊端起可可來喝邊點頭,一看清楚信件内容,她嘴中那口可可差點噴出來。

    「我要殺了這豬頭!」看見端起可可來喝的梅應朗猛然愣住,她拿起手機殺氣騰騰地按了一個鍵,邊對梅應朗說:「我說的豬頭不是你,是我——喂,四堂哥嗎?參展設計師的名單我看見了,這麼可恥的名單如果你敢傳去巴黎,我就把你碎屍萬段再鞭屍一萬次!」 梅應朗口中那口熱可可差點就噴了出來。

     眼角瞄見梅應朗的動作,馮蜜怒不可遏地把聲音壓到最低,一隻手圈在氣沖沖的唇邊,發狠地威脅:「當初你怎麼跟我說的?!你說你會給新人機會,所以我才答應幫你跟巴黎聯絡。

    我要新人!我要讓台灣的新銳設計師有出頭的機會,你傳來的名單都是老油條,他們油到都發馊了!」 雖然她努力壓低聲音,但是坐在她身邊的人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梅應朗安靜的喝着熱可可,努力壓抑心中的感傷。

     他别過頭瞧瞧走廊底端的天色,把隻喝兩口的可可放下來,拿起一旁的急救箱,自行找出藥膏和OK繃來擦着貼着。

    梅應朗僵着雙手緩緩上藥,動作帶着一股馮蜜以為她看錯了的哀傷。

     很濃烈很深沉的哀傷…… 「梅——」 話沒能出口,馮蜜看到梅應朗放下手中的藥品站了起來。

    原來是一對老夫婦來探病了。

    她下意識跟着身邊人的動作,一邊講着電話: 「不行,我不接受——」看見老夫妻接近,趕緊将手機放下來。

     聽說來自日本的老夫婦,對門口的兩人頻頻鞠躬,以生硬的中文說着:「辛苦您們兩位了,辛苦了。

    」老夫婦一面走進病房一面朝兩人鞠躬。

     門口的兩人,于是也頻頻回以欠身。

     馮蜜一直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