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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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芙音美麗的瞳眸覆上了一層冰霧,她木然的抓着被單緩緩下了床。

     雙腳觸地的刹那,她膝蓋蓦地一軟,整個人跌坐在地闆上。

     夏樹央見狀,連忙伸出手來想扶她起來,卻被她狠狠的甩開。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她的聲音很輕很微弱,但在極靜谧的空間裡,卻顯得很刺耳,「為什麼一定要讓我恨你……我已經從你的生命裡離開了,為什麼還不放過我……」 夏樹央凝望着她,無言。

     「為什麼?」蔣芙音轉頭瞪着夏樹央悲切的大吼,「為什麼一定要讓我恨你?」說完,她跌跌撞撞的沖入浴室,反手摔上了門。

     他該解釋的,可在她充滿恨意與指責的目光下,夏樹央選擇閉上了嘴。

     說什麼他都不該強迫她跟他做愛,更何況這個女人還是他摯愛的女人! 怎麼他帶給她的永遠都是傷害? 夏樹央走到浴室前,手貼在門上,感覺到門輕微的震動。

     她正靠在門上哭泣嗎? 夏樹央的心被擰疼了。

     他前額無力的靠在門闆上,薄唇開啟:「芙音,我對我剛剛的舉動……」 他的道歉尚未出口,即被蔣芙音打斷。

     「走開,好嗎?拜托你!」門内傳來她哽咽的要求。

     夏樹央沉痛的閉上眼,她的拒絕讓他痛徹心肺。

     「那我去告訴法蘭克,請他明天再過來。

    」說完,他轉身離開房間。

     十分鐘之後,蔣芙音聽到夏樹央回來的聲音。

     他不曉得在房裡忙碌什麼,接着一直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坐在浴室地闆上,蔣芙音身上緊圍着一條薄薄的被單,她覺得有一點冷,但她不想出去看到他的臉孔。

     她氣他強要了她,也氣自己竟回應了他! 淚眸埋在被單裡,流不停的淚水迅速在被單上渲染開來。

     與他結婚之前,她就知道自己不過是他衆多女友之一,但她的鴕鳥心态讓她對他那些女人視而不見,她笨到以為自己應該會是特别的一個,最終能夠收服他。

     隻是,他的無情,在她告知他懷孕時,她才真正見識到;她在他心裡的地位,在他公然将女人帶回家時,她才真正了解到…… 最後,在孩子流掉了之後,她才狠狠的醒了過來。

     想到這些過往,她哭了好久好久,哭得倦了,在地闆上睡着。

     ******bbs.*** 在她醒來之後,她走出浴室,看到外頭的天空染着一層薄薄的灰藍。

     現在是清晨吧?她想。

     夏樹央應該還在睡覺,她可以趁這個不用跟他打照面的機會,整理行李然後離開。

     她蹑手蹑腳的走到客廳,點一見牆上的壁燈,再回到更衣室整理行李。

     行經床鋪前,她不經意的往床上瞥了眼,愕然發現床上空無一人! 他不在? 蔣芙音轉身四處搜尋他的身影,但,偌大的房間除了她之外,并沒有其它人影。

     他去哪了? 扭亮房裡所有的燈,連陽台那都找過了,就是找不到人。

     她納悶的往床上一坐,這才發現枕頭上有一張紙條,上頭寫着—— 我先回台灣,房費我已經結清,你可安心住到後天,自己小心…… 夏樹央 看完紙條内容,蔣芙音立即沖向更衣室,用力拉開衣櫥的門,裡頭果然隻剩她的衣物…… 她連忙取出羽絨大衣,套住自己的身體,然後火速沖到一樓櫃台。

     「夏樹央……夏樹央去哪了?」她急切的問。

     「夏先生昨晚搭車去機場了,他有特别叮囑我們要好好照顧您。

    」 昨晚?那他現在八成是在飛機上了! 「你知道是幾點的飛機嗎?」 「我幫您查查。

    」櫃台人員熟練的在電腦上操作着,「昨晚飛往香港的飛機有以下幾家……」 「謝謝。

    」蔣芙音如幽靈般走回房間。

     她明白,他毫無預警的離開是因為她。

     他知道她恨他恨到不想再看到他的臉,所以在請走法蘭克之後,自己也選擇離去。

     她坐在床沿,這才發現枕頭上還有其它東西,拿起來一瞧,是她拒收的蝴蝶手鍊。

     突然,有一張紙條飄落到地上。

     見狀,蔣芙音凝眉撿起。

     所有傷害你的一切,是否有彌補的可能? 她手上緊握着蝴蝶手鍊,蝴蝶的纖細觸角微微紮痛她的手心,她的胸口有怒火在竄動。

     這就是他所謂的彌補方式? 昂貴的首飾和免費五星級飯店的住宿? 「别瞧不起人了!」蔣芙音揚起手,将蝴蝶手鍊扔置床鋪的一角,「可惡的家夥……可惡……」她趴在床上,臉埋在床單裡,不甘心的哭泣着。

     ******bbs.*** 在豪華的辦公室裡,夏樹央面對着落地窗,陷入沉思之中。

     他微眯着眼,心裡想着對于蔣芙音他該怎麼做。

     桌上擱置着一個三天前寄來的方盒,裡頭有一疊錢與一條蝴蝶手鍊,那是蔣芙音寄來的。

     她是這麼倔強的女孩,他到底該如何是好? 叩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