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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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那酒瓶已空,她再也倒不出來,于是,她就近拿起另外一瓶酒,這次是仰頭直接往嘴裡灌了。

     “啊哈哈哈……才不是那樣呢,在亂說什麼啊!” 周圍的人或醉或清醒,都沉浸在愉快的交談氛圍之中,根本沒人注意她喝了多少,當然也不會有人阻止她。

     曾淺日以為她這樣豪飲也許是因為她有好酒量,但是當她忽然咯咯咯笑起來的時候,他知道事情并不是他想像的那樣。

     她一笑不可收拾,就是在笑,也不知道在笑些什麼。

    雖然不至于行為失控,但一看就知道是已經喝醉了。

     可是,無論她是笑是醉,她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他。

    老實說,他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麼讓她這麼堅持瞪住的事。

     餐會結束之後,清醒的人負責将大家送回家。

    依照順路方向,曾淺日叫了計程車,把住在同個區域的同事塞進車裡,他負責要将三個人帶回家。

    順利地送回兩個,最後的夏臨君坐在後座,已經睡着了。

     為了防止意外發生,他也坐入後座。

    拿出PDA告知司機最後一個地址後,他靠向椅背,卻訝異發現原本是睡着的夏臨君張開眼睛了。

     “這裡是哪裡?”她問。

     她平靜的模樣不像是酒醉。

    曾淺日觀察着她,道: “要去你家的路上。

    ” 她皺眉,很正經地道: “我沒去過你家。

    ” 曾淺日停了一下,随即目視前方,說: “你還是睡覺吧。

    ”回答得牛頭不對馬嘴,根本還在醉。

     “我不想睡覺。

    ”她說。

    接着撫住胸口。

    “我想吐……” “想吐?”他錯愕地轉過頭。

     她正低垂着臉,一股醞釀的吐意似乎就要爆發。

    計程車司機從後照鏡看到,焦急地趕忙道: “诶诶,不要開玩笑啊!可别吐在我車子上!” “你等一下!”曾淺日尋找袋子之類的物品,卻什麼也沒有,椅背上隻有他的外套。

    “先停車!”他當機立斷道。

     “惡!” 說時遲那時快,她吐了。

    曾淺日在那一瞬間,隻能反射性地抓起自己的衣服給她。

     “你這家夥……”看到自己的外套盛滿穢物,他的臉色鐵青。

     “惡惡……” 司機一停車,曾淺日就開門推她出去,讓她彎腰朝着地上吐個精光。

     “弄得我車子都是味道耶!我還要不要做其它趟生意!不載不載了,錢拿來。

    ”司機嚷嚷着。

     曾淺日将車資付清,手裡還拿着包有嘔吐物的外套。

    想到要清理的事情,他閉了閉眼,幹脆将衣服直接丢進旁邊的垃圾桶。

     晚上十一點半,路上已經沒什麼行人,隻有他及一個還在嘔吐的女人。

     雖然被司機放在半路上,慶幸的是,離她家并不算遠,再走一下就可以到了。

     “你吐完了沒?”他不耐煩的問。

     “惡……嗚、嗚……”豈料,她居然啜泣起來。

     他當場愣住。

     “為什麼要哭啊!”根本輪不到她哭! “嗚嗚……我跟你說喔,我跟你說……”她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然後慢慢側過身,搭着他站着。

    “你聽我說……” “我不聽醉鬼說話。

    ”即使明知她醉酒,他仍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地說。

    幸好她抽泣個兩聲就停了,他拉住她的手腕,讓她站直身體,阻止她再靠近。

     她很緩慢地仰起臉,看見他之後,忽然說: “你長得好像我公司裡的主任喔。

    ” 她被頭散發地瞅着他,感覺很像廉價鬼片海報上面的女鬼。

    對她的胡言亂語沒興趣,曾淺日道: “好了,走。

    ”拉住她的袖子,将她往前帶。

     “啊,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吧,我好久沒夢到你了……自從上次把你的頭劈開以後。

    ”她跟在他身邊,有點大舌頭地說道。

    “你那個蛇的尾巴怎麼不見了?”她還搖搖晃晃地低身想翻他的褲管。

     什麼?那是什麼夢?把一個長得像他的人的頭劈開?不,有蛇的尾巴?那不是人,是妖怪。

    曾淺日臉色難看。

     她彎腰察看的動作拖住他的腳步,不能順利往前走。

    他躲開她的手,道: “我沒有什麼尾巴,也不是長得像,我就是你的主任!” “咦!”她好驚訝好驚訝地看着他,幾乎整個人要貼上去了。

    “原來你真的是主任啊。

    ” 剛剛才扒開,現在又黏過來,曾淺日想到牛皮糖。

    他當然不會是趁機吃豆腐的人,事實上他對男女分際界線拿捏得很小心,一方面是個人原則和禮貌問題,另外一方面是因為,他對柔軟的東西很沒轍。

     他記得小學時候母親要他帶小表妹去公園玩,他隻是拉